60.秋宴
60.秋宴

寒府上下一片惨淡,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有人愁自然也就有人欢喜。

南宫清微笑剪了烛芯,一身红衣潋滟,“昏迷么,最好就不要醒了。”

她在南朝已经待了几个月还没有嫁作太子妃,早快要忍耐不住对寒水岚下手了,如今她自己出事,也省得给她招惹麻烦。

“明日就是中秋了呢。”南宫清抬眸望了一眼窗外,月亮很圆很亮,她不由得也有些思念北朝了。

自从南宫墨影娶了华昕蔷回去,这南朝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南宫清的眼眸越发坚定,千里迢迢只为嫁给云慕,她不能输。“去,派个人回了德妃娘娘,就说她说的事,我答应了。”

水砂涟毕竟是水砂涟,云翱和云慕派去打探的人皆不得近身,只能远远看着她每日照样游玩笑闹,却是怎么也弄不清楚她的来历身份。当然,那个她一开始告知寒水岚和桐月的身份他们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寒止这里同样一无所知,云翱暗地里派去的人靠近不了竹院,云慕亲自去探病也被拒之门外,寒止用不能打扰寒水岚的借口几乎拦下了所有人,连连氏也只能无疾而返,寒泷也无可奈何。

在众人心中皆是证明了之前的猜想,寒止的纨绔果然只是掩饰,从这件事情来看,他也是一个行事果断而冷硬的人,背后力量不得而知。

“主子,你又站了一个时辰了,多少吃点东西吧。”秦桑端着饭菜小心翼翼的站在寒止三步远说。

寒止没有反应,只是双目无神。

秦酒看不下去的从树上飞下来:“主子!你这样一日日枯站着小姐就会醒吗?你这样不仅于小姐无益,更会让外面的人都注意到你啊!主子你筹谋多年,就要这样毁于一旦吗?”

寒止看了一眼秦酒,没有说话。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当日从父亲这里得知的自己的身世,想到了明枫临死之前看着他要他活下去的眼睛,想到了他发过的誓。

寒止转身,没有走向秦桑,而是走进了寒水岚的卧室,再一次温柔的凝视她。“岚儿,终究是我负了你。如果今生不可能在一起,是否可以许下来生?”

寒止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小事情一样,说完便起身离开,“命人将竹院的门打开。”

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陷在痛苦里不能自拔,寒水岚的眼角滑落一滴泪。

中秋宴会,连氏称病不曾进宫,寒泷携寒止进宫面圣,两人神色皆是憔悴,然谈吐自如。尤其是寒止,并不像旁人以为的因为寒水岚一事几欲暴戾。

宴会上南宫清献北地折腰舞惊艳四座,不知是谁谈起了寒水岚的天仙舞,一时满座唏嘘。

“岚儿为何没来?”桐月终于找到机会从太后身边溜开,跑到云慕身边问。

“岚儿病了。”云慕答,想到桐月和寒水岚关系不一般,又解释了一番,“前几日她出门见了一个姑娘,回来的路上便昏倒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什么?”桐月惊讶,她的消息向来不甚灵通,却不料回宫这才几日寒水岚就出了事。“岚儿虽然一向体弱,也未曾昏迷不醒过,怎么见了个姑娘就这样了,太奇怪了,她见的是哪家的姑娘?”

“听说是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和哥哥相依为命,不久前才到了安城,名字叫砂涟。”云慕回答。

桐月听到砂涟的名字又是欣喜又是奇怪,好端端的见涟涟为何会昏迷不醒,一定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吧。“涟涟到安城了吗?岚儿也不知会我一声。”

云慕原本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桐月居然认识那个砂涟,想起暗卫说的桐月和寒水岚祈福路上遇到了一个姑娘,原来就是她么?原来是处心积虑的接近吗?“你认识这个砂涟吗?她可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桐月瞪了云慕一眼,“涟涟不就是个小女孩吗,比我还小。岚儿为何会见她一面就昏迷不醒,一定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云慕也算看着桐月长大,她性子活泼爱闹,给深宫冷寂中添了不少欢乐,所以对她也一直颇有感情,便开口提醒道:“

那日岚儿大清早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去了那姑娘院子里,寒止随后跟了过去,后来她自己昏迷不醒,那两个贴身丫鬟也没出过那个院子,就这么消失了。

寒止派人把她们要回来后来也没有动静了,一个普通小女孩,为何不让岚儿的两个丫鬟离开?为何能让寒止无法要回两个丫鬟?”

桐月沉默了一瞬,犹自辩解道:“寒止也在么?那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岚儿究竟怎么了。”

云慕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你以为我会不问吗?我亲自去了寒府,连岚儿的面都没见到,终归我还是低估了寒止啊,平日里的纨绔模样,都是装的吧。岚儿昏迷之事,寒止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也许,还与他有关。”

云慕知道桐月对寒止有些心思,两人也似乎颇为亲昵,便试探道。

桐月被这一小会听的消息震住了,寒止也与此事有关吗?明明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吗?仍犹自强辩道:“寒止也许是恰好路过,不让你见岚儿,也许是他太关心岚儿了,怕你打扰她。那两个丫鬟,也许早就走了只是你没看见而已。”

“也许也许也许,桐月,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也许,只有事实。身为哥哥,妹妹病了为何不让人探望,我可是带着太医去的。那两个丫鬟,若是她们离了那院子,怎么会不回寒府,难不成迷路了吗?”云慕接着说。

桐月一时无话可说,却是有太监上前向云慕请安道:“殿下,德妃娘娘请殿下一叙。”

“德妃娘娘?”云慕探究的看着那太监,德妃一向为母后讳莫如深,父皇虽然并不专宠于她,但在这后宫,德妃的荣宠无人可及,否则云瑜也不会虎视眈眈于太子之位了。“娘娘可有讲何事。”

“娘娘命奴才告知殿下,若有兴趣知道寒小姐为何昏迷不醒,就请于偏殿一叙。”太监低着头,有条不紊的开口。

云慕看了他片刻,不语。桐月却是坐不住起身:“怎么?德妃不是一向与寒家不对付吗?岚儿的事她如何得知。”

太监只是低着头,行了一礼便退下。

桐月还想说什么,被云慕拉住。“桐月,每个人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很聪明,知道的对不对。”

桐月眼眸一暗,甩开了云慕的手,有些颓丧的回了太后身边,她的发上还别着那只有香味的小蝴蝶,她以为只有深宫之中才需要小心翼翼,原来天下皆是如此么?

那么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要离开的地方,一直想要走进的地方,会是同一个地方吗?寒止,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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