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清转正之后,也没有什么时间来陪赵榆晨。
救死扶伤这种事情,赵榆晨是不会阻拦的,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不是应该做保姆的事情,而是应该完成医生的本分。
反正赵榆晨现在也不想去公司,要是被员工看到这副样子,还不得笑死,当代人就是,当着你的面不敢怎么样,在背后指不定怎么阴。
那些老董事也巴不得她不在公司,所以赵榆晨更加没了去的理由,待在家里也无聊,索性就去了停吧。
一般都是下雪的时候不冷,不下雪的时候的冬季比较冷。
她坐在停吧的二楼,虽然开着暖气,但还是有点冷。
刷着笔记本上的文件,想起了前天晚上,杨嘉言过来的事情。
赵榆晨和北翎泽联手之后,却是是对意大利那边的杨氏企业造成了一定的崩溃,轰动不小。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杨钦也就是杨爸爸,竟然因此而大病一场,住进了医院。
听到戚荣的回答之后,赵榆晨也是一惊。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杨嘉言的父母,只是想给杨氏企业一个小小的教训,而且这个教训之后她也不想再做什么了。
因为太累了,做个坏人太累了。
也许是自己也体会过丧失亲人的痛苦,所以赵榆晨对于害的杨爸爸进了医院的事情,也是耿耿于怀的。
再加上都是因为赵氏的一些董事游手好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才导致的赵氏一瞬间的大厦倾颓。
后来查清楚之后,和杨嘉言的关系也不是很大。
只是因为当时父亲去世的消息,冲昏了她的头,一瞬间的怨气,倾巢而出。
就算杨嘉言真的不爱她,她也不该如此,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装成圣母玛利亚,偏偏是朵白莲花的人。
合上笔记本,揉了揉眼睛,一睁开,就发现戚荣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前。
“赵总。”戚荣喊了一声,略带歉意,看着赵榆晨的下巴一会儿,也就想明白为什么赵榆晨这两天没来上班了。
赵榆晨拿起旁边的咖啡壶和杯子,给戚荣灌上了一杯,道:“有什么事情吗?”
戚荣接过咖啡,点头致谢:“赵总,刚刚拿到了您原来的家钥匙,我派人去打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林奇的管家,不知道您是否认识?”
“林叔…”赵榆晨喃喃了一句,一直都以为林叔在爸爸去世后就走了。
看赵榆晨的样子,戚荣也有些明了:“那这么看来,他给我的东西应该是可靠的了。”
戚荣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有些重,听那个林奇管家的口气,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个…”
“这是刚才那个管家给我的,说是希望赵总您在适当的时机打开,是赵董留给您的。”戚荣把原话复述了一遍。
赵榆晨有些奇怪,爸爸除了早就立好的遗嘱,还有东西留下来吗,“既然是要在适当的时机打开,那么…林叔!”
“是的赵总,我看林管家的时候是坐在轮椅上的,而且气色不太好,据说当时赵董去世的时候,林管家也急火攻心了,病来如山倒,我了解了一下,恐怕,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赵榆晨眼角含泪,啪地站起身子,拽着戚荣的衣领。
戚荣低下头:“赵总您这两天都在休息,我不好打扰您,今天通过陆医生,才在这里找到您的。”
赵榆晨狠狠地看了戚荣一眼,高跟鞋匆忙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停吧外面已经下了薄薄一层雪了,赵榆晨破门而入,狂奔出去,却发现自己连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没了爸爸,现在连陪在爸爸身边的林叔都要离她而去了吗,她所有的回忆啊!
脚下一滑,赵榆晨摔在了地上,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就想这么狠狠地趴在地上哭。
她去了又有什么用,她去了,林叔就能好起来吗。
冰冷的雪瞬间在赵榆晨身上融化,大衣变得湿嗒嗒的,寒意蔓延全身。
一双有力的手搀扶起了她。
也许是冻得太久失去了知觉,又或者是脚疼的没力气,赵榆晨没有挣扎,任凭他扶了起来。
上了车,赵榆晨才感觉到冷。
“你先忍忍,等到了家里再擦干。”新鞔柔声说道:“怎么上次见你如诗人一般忧伤地赏雪,现在又和小朋友一样坐在地上哭,我不会安慰人的,你只要别哭脏了我的车就好了。”
赵榆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无力地耸了耸肩膀。
“家在哪?”新鞔问道。
赵榆晨的眼眶还有些湿润,摇了摇头。
房子她有,家,她没有。
新鞔也不逼她,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于是就把车开往自己家的方向。
是一处安静的好地方,车子开进去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人,心瞬间感到了宁静,倒是很符合新鞔的性格。
打开门,新鞔就开了暖气。
“进来吧。”
赵榆晨换了鞋子,走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却很有安全感,其实赵榆晨在车上的时候已经被烘干的七七八八了,所以干脆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新鞔也知道赵榆晨的衣服干了,所以只是丢给了她一条干的毛巾和毯子。
赵榆晨的脑袋瞬间被盖住,毯子下是一片幽怨。
低低地声音发出来:“喂。”
“我叫新鞔,不叫喂,而且你是L大的学生,应该尊称我为新老师。”新鞔又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难过,但是我确实不会照顾人,所以你也别指望我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新鞔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脱去了外套。
赵榆晨挣扎着从毯子里抬起头来,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不会照顾人了。
“我给你弹首曲子吧。”新鞔征求赵榆晨的意见。
赵榆晨喝着热茶,点了点头。
新鞔家中间就是一台钢琴,看得出来他很热爱音乐和钢琴。
“如果世界太危险,只有音乐最安全。没有什么事是需要担心的,因为都会过去,每个人都畏惧死亡,但是每个人都要接受死亡,如果换种眼光对待,那么感觉就会不同。”
新鞔的手抚上琴键,一首不知名的安静的曲子弹奏了起来,赵榆晨的心间像被羽毛划过,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渐渐地被琴声吸引,赵榆晨也注意到了这个新鞔。
和新艺一样的安静气息,只是却比新艺多了分神秘,看不透的感觉。
浑身上下都是白色,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与空气融为一体。
这就是真正的心灵艺术家吧,不知道有什么故事,才能让自己的心如此干净,嘴上说着不会安慰人,却是最懂人心,最能看透一切的人。
陶渊明有一句诗叫做: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