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赵榆晨只是觉得喉咙涩涩的，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像都没眨过眼睛。

“小姐，赵董已经火化了，消息也传遍了业界，赵家现在一片混乱，需要您来主持大局。”

管家端了碗粥，对着赵榆晨说道。

赵榆晨艰难的开口：“爸爸呢？”

脖子好像已经有些僵直了，她偏过头去，眼睛已经通红了。

“遵从赵董的遗愿，在意大利按照中式的方法准备明日下葬了。”

赵榆晨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了，冷哼了一声：“呵，遗愿，连你都知道，我居然等到爸爸死了，才知道。”

管家不知如何回话，杨嘉言打开门进来了。

赵榆晨偏过头去，闭上眼睛，吃力地说了句：“出去。”

杨嘉言叹了口气，“你喝好粥我就走。”

闻言，赵榆晨立刻支起身子，颤抖的手拿起柜子上的粥，使出浑身最大的力气，朝杨嘉言砸去。

因为地板上铺了毯子，所以粥只是洒了一地，并没有溅到杨嘉言。

杨嘉言身侧的拳头狠狠地握了起来，青筋突突有力，上前捏住她的肩膀。“赵榆晨，你冷静一点。”

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赵榆晨却也好像没有感觉了，只是涩了好久的眼眶，终于落下了眼泪。

***

城市的上空是灰色的，好像上帝十分应景，在这样一个气氛之下，给了赵榆晨一个很悲凉的氛围。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

爸爸好像立在她面前，却隔着一个世界。

她还没问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意大利。

她还没好好让他休息一下。

她还有太多地方需要爸爸指点，没了爸爸，她就好像一个居无定所的孤魂。

“赵小姐。”律师找到了她。

赵榆晨并未搭理，只是一直静静站在墓碑前。

前来参观葬礼的人很多，各怀心思。

律师见赵榆晨没反应，径自走上了台。

“依据赵董生前遗嘱，他在意大利所有财产皆属于赵小姐所有，而赵小姐为第一顺序继承人，是赵氏继承的不二人选。”

律师用意大利文说了一遍，又用中文说了一遍。

雨打湿了赵榆晨的眼眸。

爸爸处处都在为自己考虑，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连让她承欢膝下都没做到。

甚至在九州给他打的最后一个电话，都是在质问关于金家的事情。

“关于国内财产也均属于赵榆晨小姐，只是在赵小姐还没有能力继承之前，暂时交由股东们管理。不知大家还有没有疑义？”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赵榆晨身上，有的是嫉妒，有的是同情可怜。

赵榆晨挪动着步子，慢慢消失在雨中。

远处，杨嘉言盯着她离去。

“晨晨，你终是要学会自己长大。”

***

回到房间，赵榆晨忽然想起了那张照片。

对！照片！

昨天的衣服已经被换下，赵榆晨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找到。

疯了一般地冲下楼去，那张照片好像是她唯一的惦念了。

管家在后面惊慌失措地追着。

赵榆晨立刻奔到后院，看到衣服还叠在那没洗。

立刻伸手去找，可翻遍了衣服，竟然摸了个空。

管家有些疑惑，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小姐，你在找这个吗？”

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赵榆晨一把夺了过去。

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有年轻时候的爸爸，有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和一个女孩子。

那个年轻女人，应该就是赵尽风从来不愿意提起的赵妈吧？

赵榆晨伸手摸了摸照片，爸爸，你还没告诉我妈妈的事情呢。

管家也很难过，好像在回忆什么：“这位应该就是夫人，只是我当初来赵家工作，只看到夫人一次，是来签离婚协议书的，然后夫人就去九州了。”

赵榆晨听完，有些哽咽。

爸爸是很爱妈妈的吧，不然为什么妈妈去了九州，爸爸就回国发展了，只是爸爸既然追随着妈妈的步伐，又为什么不挽留？

看爸爸这些年的打算，妈妈应该是还在九州的。

赵榆晨收了情绪，道：“告诉杨总，我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