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这里上学前班了，我妈妈说要带我去第二小学上一年级。”馨馨拍着胸脯，骄傲的和小朋友们炫耀。

“一年级很厉害啊！”

“对啊对啊，可是老师说不上学前班的人跟不上一年级的课程。”

“那······那又怎样？”馨馨明显底气不足，“等我上了一年级我就回来告诉你们一年级是什么样子的！”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但是馨馨并没能如愿的进入第二小学。因为馨馨的年龄不满六周岁，所以即使是第二小学的学前班都不肯收馨馨。

馨爸馨妈想了很多办法，包括给校领位送钱都还是被拒绝。馨爸馨妈无奈，决定给馨馨改掉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但是户口的重新办理毕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事情，所以馨馨理所应当的被送往外婆家开启她的“放羊”模式。

姥姥家住在三楼的中户，馨馨三岁的时候，东户搬来一家人。

他们家四口人，夫妻二人生育一儿一女。

女儿和馨馨的年龄一样大，所以馨馨很快就和这个小朋友玩的很好了。

小女孩叫陈佳，一双大眼睛，很机灵。

陈佳胆子很大，什么活动她都打头阵、跑步跑的飞快、会趴房爬树、会踢毽子、跳跳绳······

她简直就是女版的Superman！

馨馨太喜欢和陈佳玩了！

陈佳的父母都在伊利公司上班，所以陈佳总会偷偷的从家里偷好多雪糕给馨馨吃。这些雪糕有的都是伊利内部生产的试验雪糕，还没有上市，馨馨就已经吃过了。

那时候两个人不管谁有一块钱，那都是骄傲的了不得的事情，两个人要计划很久，才舍得平均把这一块钱花掉。

陈佳一家是从农村过来的，所以陈佳也没有上学。两个人现在正好凑成一对。

在别的孩子被父母逼着写作业，埋头苦读的时候，馨馨和陈佳就在外婆家的大院里疯跑疯闹。

陈佳和馨馨形影不离，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有馨馨的地方就有陈佳，有陈佳的地方就有馨馨。

陈佳父母很忙，所以陈佳的中午饭总是父母每天早上留下几块钱让她在外面随便吃一口填饱肚子。陈佳因为想和馨馨两个人一起用这几块钱买些别的零食和小玩具，就总是中午不吃饭省下来这几块钱。

馨馨知道陈佳这么做以后，就坚决要求陈佳每天中午到自己外婆家吃饭。

馨馨的外婆是个很和蔼的人，知道陈佳和馨馨要好，就也一起邀请陈佳在家里吃饭。

从五岁和馨馨要好开始，到二年级馨馨离开第二小学离开外婆家，两年中，陈佳中午一直在馨馨外婆家里吃饭，有时候晚上陈爸陈妈不在，陈佳也来馨馨家吃饭。陈爸陈妈因为感谢馨馨外婆，就非要给外婆一些补贴，外婆无论如何推辞不要。陈爸陈妈无奈，每次伊利推出什么新的雪糕，第一时间就吆呼陈佳:

“佳佳，快去给外婆送雪糕！”

因为一个住东户一个住中户，一迈步就进了对方的家里。夏天的时候天热两家人都不关门，馨馨和陈佳就相互随便进对方的家，毫无违和感。

陈佳那屋的床很大，大到占满了整个房间，而且很高，馨馨和陈佳那时候都不到一米五，所以爬起这个床来分外吃力。

大多数的时候馨馨都在陈佳家里玩，因为陈佳的哥哥那时候已经初中了在学校住读，所以白天父母上班，陈佳家里就一个人都没有。

陈佳家的大卧室比较大，靠窗户的位置有一张双人床，再过来就是地毯。当时的地毯还是那种绒驼的带着青蓝色花纹的旧式地毯，电视柜放在地毯上。

陈佳家的电视柜很大，所以除了电视摆在正中间以外，还有电话摆在电视机的左边。而右边则是一个很大的神像。

神像是财神爷，面前还象征性的有一个小香炉，陈佳父母每次上班都很早，所以一大早就给香炉燃起了香。每天早上馨馨去陈佳家里的时候都是浓浓的香薰气味。

那时候的香还不像现在一样做的劣质且烟熏味重，当时的馨馨和陈佳都觉得香气四溢，整个卧室都很好闻。

夏天的时候馨馨每天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和陈佳一起下楼去锻炼。

所谓的锻炼其实就是陈佳教馨馨“跳房”。

馨馨外婆家的大院是当时旧式的大院。都是一栋楼房后面就会搭有一栋梁房（就是那种用来储存一些平时不用的东西，还配有菜窖，可以在过冬的时候储菜用）。梁房一般都比较低，可以供一些小孩子爬。

陈佳是爬房的高手，总是能找到哪个梁房的矮脚有缺口，缺一块砖两块砖的，陈佳就带着馨馨往房上窜。

梁房一家挨着一家，两家之间有差不多不到一米的宽缝，从一家的房顶迈到另一家的房顶就是孩子们口中的“跳房”。

女孩子在当时和男孩子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玩具，就在外面野。当然最野的还属她俩，因为她们不用上学。

就在馨馨的户口办下来准备去第二小学上学的时候，陈佳的父母破天荒的也决定把女儿送去读书。因为陈佳的年龄比馨馨大的半年，而且又属于“片内”生，所以很顺利的就进入第二小学。当时的小学时很容易上的，并不像现在一样上一个好一点的小学，父母就要提前一年“找好关系托好人拿好钱”。这似乎成了现在上学的三大特质，法宝在手，好学校遍地走。

馨馨的一年级在二班，陈佳在三班，不在一个班以后，两人虽然不像原来一样黏在一起，但是因为家离得太近，所以每次写完作业两人还是厮混在一起，还称得上是形影不离。

上小学写作业就成了陈佳的一大难题，别看她体育好，会各种各样的运动，但是上了小学以后谁还管你会不会跳房会不会爬树呢？

大家都争着抢小红花，都争着做班干部，都比谁被老师夸了几句，都看谁是班级的第一名。

因为这是陈佳第一次上学，以前在农村老家的时候陈佳都是在野地里长大哪里接触过什么书本，所以陈佳明显跟不上老师的进度。在老师总是拿自己做骂人靶子无数次以后，陈佳越来越厌烦上学，厌烦做作业。尤其是数学作业。

那堆让人头疼的符号让陈佳欲罢不能，所以陈佳每天都抄馨馨的作业。

馨馨的学习也不是很好，但是题倒都还会做，有实在不会做的就胡诌上去，两人都想赶紧糊弄完作业好一起玩。

馨馨和陈佳就这样肆意的生长着。

小时候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雪总是格外的大，踩上去吱嘎吱嘎的。都不像现在一样下一点点小雪花，还没落地就化完了。那时候的大学是真的大，足够把她俩的腿淹没小半个。

就是这样的天气，两个人都不甘心在家里待着。真是奇怪当时的小孩子怎么会那么会有那么旺盛的精力，在大人眼里，那简直匪夷所思。

馨馨和陈佳可顾不得大人们怎么想，雪天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候。

馨馨还带着手套包雪球。

陈佳干脆把手套都扔了，用手直接包起来。手包的雪球，是透明状的小球体，晶莹剔透，不像戴着手套包的雪球，就是一团雪，有时候还没有打出去就已经散了。

陈佳的双手冻得红红的，脸颊也冻得红红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