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的甩扇子训练,已经让我的手腕疼的不像话。
早上我妈跟我一起吃早点的时候还在说:“别为一个小活动就耽误了学习!看看你自己现在疼的,也不知道参加这种活动干什么?!”
我很不服气的撇过头,我觉得跟她解释都有一点多余了。她根本就不懂得为什么我要坚持,也不懂得其实除了学习以外,有太多的东西也很重要。
然后她把鸡蛋剥好放到我碗里,说了句“自己上学注意安全。”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听到防盗门“咣”的一声关上,看着空落落的家和碗里的鸡蛋,眼睛里有点模糊。我很少和父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每次都是最后留下我一个人,看着空壳一样的家,我觉得自己好孤单。
因为我们每天下午的单独排练让我和张鑫彤的关系越来越好,但是我始终无法做到和邋遢妞那样无所保留的信任,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邋遢妞最近开始和我说话了,我也就不再装做故意不理她,反正她喜欢的人,我也不是很讨厌,就勉强接受吧。我们都尽量的避免谈论董琛灏这个人,这仿佛就成为我们的默契之处。
我们从校门进去学校大楼,学校的一层大厅里有一面大的落地镜子,据说这是建校的时候教育局送来的贺礼,有些年头了。
我每次上楼的时候路过这里总会看镜子里的我。有时候是随意的一瞥,有时候是站在镜子前专注的看自己的仪表。
今天朝镜子瞥的时候,左眼就不停的跳。外婆跟我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搞得我还没进班心情就多少有点坏了。
心里在担心会不会今天甩扇子我又会掉扇子被卢老师骂呢?
第二节课下课大活动的时候,我因为手腕疼就懒得出去活动。
班里只有张晓雯和丁伟在出版报,孙旭杰和梁艳在打扫卫生。
一切都很平静。
我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小憩。
我忽然察觉到有个身影站在我的面前,堵住了眼前朦胧的光亮。我睁开眼睛。
是严骏。
“我听说你手受伤了,给你。”他掏出一盒药膏,放在我桌子上。
班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我,他还这么不避嫌的给我药膏,这,这不是让我更难堪吗?!
“我不要。”我的语气里,有疏离、更多的是赌气,是讨厌。
我相信他听出来了,因为我看到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黯然。
“这个治疗酸痛很好,一涂手就不酸了。”他坚持着,却让我更加的厌恶。
“我都说了我不要,你又不是我爸我妈你凭什么管我疼不疼?”
我大声的质问着,然后拿起那盒药膏使劲的扔到他怀里,“我不要你的东西,你别再跟我说话了。”
然后我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他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我的座位上。
我有些茫然的下楼,我有点后悔自己怎么能对同学这样,但是我当时真的就是控住不住,就是想发脾气。
我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他,但是我讨厌他喜欢我。
这是不是很矛盾?
我甩甩头,用手拍拍自己的脸,“不想了不想了,都是烦恼”。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把严骏一个人丢在教室里是多么让他感到难受和难堪。
班里的四个人的眼睛不亚于四把锋利的刀子,直直戳进他的胸口,让他窒息。
但他还是把药膏放进我的桌柜里,默默走回自己的座位。
班里静悄悄的,刚才还在笑着讨论板报图案的丁伟和张晓雯也识趣的闭嘴了。
我猜那时候严骏一定很难过。
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子不喜欢他,他的一片好心被辜负,他没办法狠下心不理她,他还是忍不住想对她好。
那时候的喜欢就是这么纯粹,可我却没办法体谅他的心情。我想现在的我知道了,为什么面对我的冷言冷语他还是不会放弃喜欢我。
因为情不自禁。
因为无法控制。
那种明明知道是煎熬,明明痛的像是被火烧着,却在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又奋不顾身的冲过去。血肉模糊,不知疲惫,越挫越勇。
这就是爱情。
原谅我很多年以后想起你,看到你曾经给我传过的小纸条还是会笑着流泪,谢谢你当初对我的情谊和付出,可我终究还是,没喜欢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