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山位于风昭国与西酉国交界处,地势险峻,山中更是野兽横行,因此鲜有人迹。可没人想到的是,在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人住。
无涯山东面有条山涧,绵延十数里,顺着山涧走,可见一个小型瀑布,瀑布下是一小潭,四面环山,且潭水清可见底,还能看见水里偶有几尾鱼儿在来回游动。
少年坐在水潭旁的大石上,笑得一脸纯真,他双脚放在水里晃荡,那几尾鱼儿便围着他白嫩的小脚来回摆动着身体,好不欢快。
“嘭——”突然一声巨响,有不明物体掉入了水潭中,立刻惊起水花四溅,在潭水表面游玩的鱼儿也被吓得潜回了水底。
正与鱼儿玩得欢快的少年,被从天而降不明物体弄得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方才落入水底的……好像是个人?
思及此,他便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跳进潭水里救人。
过了一会儿,少年手里抱着一个人,带着那人回到岸边,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名少女。
怎么办?师父说过他不能接触女子的,可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算了,师父这几日不在山中,救她回去应该也没事吧?
竹屋里,少女躺在竹床上,脸色苍白,一点儿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忽然竹门被打开,一身白衣的少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他将药碗放在床头,伸手将少女扶坐起来,然后给她喂药。
汤勺刚送至唇边,少女猛咳一声,悠悠醒来。
少年见她醒了,便将药碗放在一旁,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听她说想喝水又赶忙倒了杯水来给她喝。
“你好些了么?”见她喝完水便呆呆靠在床头的样子有些不忍,遂少年出言询问。
少女像是才发现他一般,默了一瞬,开口的嗓音嘶哑:“这是哪儿?”
见她肯说话,他这才稍稍放心,笑着回答她道:“这里是无涯山底。”
“哦。”
又不说话了。
少年撇撇嘴,有些气闷,他自小长在无涯山里,是师父将他养大,是以他从小便跟着师父学艺。在这山里,除了师父,他再没见过别人,也没人与他说话。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却这般话少……唉!
“既然你醒了,便自行喝药吧!我先出去了。”
少女看他一眼,仍是自顾自的发呆。
他见此不由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管她,顾自出了竹屋。
一直到初更时分,他来给少女送饭。敲了竹门,里面没人应声,他以为少女不辞而别,便急急推开门,进得门后却是一顿。
只见屋内黑灯瞎火的,借着外间仅剩的一点光亮可看见床上有一个人影。
少年有些生气,他将饭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看见少女还是保持着之前呆坐在床头的样子,药碗静静地放着,没动。
“你这是做什么?”他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他好心好意救她,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可能将她带回了他的住处……不曾想,她竟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早知道,早知道就让她淹死算了!
少女仍然呆呆的,眼神空洞。
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是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执念了。这样又能挽回什么吗?别傻了。”
听见他的话,少女终于有了些反应,能挽回什么……能挽回什么……她好像什么也不能挽回呢。
唇边噙着一丝苦笑,她忽而抬首望向少年,道:“你叫什么?”
少年展颜一笑:“白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