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
涅槃

萧寒期间回来看过叶青善数次,缸里的水都已经被染成黑红色了。按道理叶青善此时应该清醒了。可叶青善依旧紧闭双眼。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萧寒心中焦急,怕出现差池,便一直呆在叶青善的身边。

又过了七日,缸里的水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发出阵阵恶臭。萧寒见状,觉得是时候了。若再不将叶青善抱出来,即使叶青善醒过来也废了。想罢,便走上前去,准备将叶青善捞出来。

叶青善其实早已经醒过来,只是不愿睁开双眼,而是努力的贯彻着心中的执念。不愿理会萧寒。从前几日开始,身体已经没有剧痛感了,转而是阵阵酥麻,身体前所未有的舒畅。

叶青善睁开双眼,看着萧寒。萧寒被叶青善盯着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如同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感觉。萧寒更觉得疑惑,没理由啊,我怎的越来越忌惮他。看着一脸邪气的叶青善,萧寒不知如何是好,此时的叶青善没有以前那种让人亲近的感觉,反而是一种压迫力,阴冷无比。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叶青善看着萧寒的丰富表情,不由一阵失笑,竟然缓缓站起身来,走出缸外。随后又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自己的脉搏振动有力,全身好似充满了力量。又伸了伸懒腰,一身骨骼“咯咯”作响。叶青善露出了笑容:这感觉,真是舒畅。萧寒惊疑的叶青善,心中惊涛骇浪:他只用了十九天,这才是第一阶段,便已痊愈。其实萧寒对叶青善说四十天的时间已经是宽慰了。因为萧寒自己也用了四十五天时间才得以痊愈,如何叫萧寒不震惊?叶青善的恢复力当真是无以伦比。

萧寒赞赏的拍着叶青善的肩膀说道:“果然是练武奇才,是不是觉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叶青善不留痕迹的避开萧寒的手,淡漠的说道:“的确是不一样了。你还是赶紧的教我血魔大法吧。”随后一脸的期待神色:“我很想看看,我到底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啊。”萧寒看着叶青善狂热的眼神,让萧寒有些疑惑:怎的洗精伐髓还能让一个人心性大变。

其实,萧寒的方法并没有错。只是萧寒并不知道叶青善心中的邪念很早就已萌芽。叶青善心中的怨气一直积攒着,而萧寒给叶青善身心带来的巨大痛苦,让叶青善借着机会将心中所有的怨气爆发出来。这对叶青善的邪念无疑是一种灌溉,一种滋养。阴差阳错间,现在的叶青善,可以说是萧寒一手促成的。萧寒若想阻止叶青善的成长,便只有杀了他。别无他法,不过叶青善的真正身份鲜有人知,何况萧寒也没有杀他的理由。

萧寒甩开心中的疑惑,对叶青善说道:“不急,此为第一阶段,虽然不知你为何恢复那么快,但也不能跳过第二阶段。你的骨骼经脉刚刚重组成形,不宜立即学武。第二阶段便是强壮你的骨骼,拓宽你的经脉。按照你的吸收速度,不出七日便可。之后再学习血魔大法必定事半功倍。”叶青善点点头:“既如此,那有劳前辈为我准备第二阶段。”萧寒一愣,叶青善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是有劳,可听在萧寒耳中却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萧寒闷哼一声:“我血魔也算是江湖上一号人物,何时成了你的手下,竟敢对我指手画脚。”叶青善闻言,心中不屑:你若不是对我有所图谋,怎肯如此卖力帮我,嘴上说是我外公的恩情。谁知道呢?可叶青善深知自己的前途掌握在此人手中,表面上却不好得罪萧寒,歉意的笑了笑:“前辈说的是。前辈为青善洗精伐髓忙前忙后,青善感激不已。怎敢对前辈指手画脚,还望前辈不予计较。”萧寒听了叶青善一番诚恳的道歉,觉得自己可能太敏锐了。摆了摆手说道:“念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不予你计较。”但心中仍有顾虑,又怒目凶光的说道:“虽然你外公对我有些恩情。可你别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

叶青善一见萧寒的样子,心中冷笑:果然。随即一脸真诚的说道:“前辈对青善有大恩,青善刚才确实只是口不择言,并无其他。青善向前辈保证,绝无下次。”萧寒点点头说道:“谅你也不敢。你且坐下休息吧。我去准备第二阶段。”叶青善恭敬的点了点头。

第二阶段比之第一阶段相对繁琐,萧寒换掉大缸里的废水之后,将大缸清洗干净。又注满阴泉水,将泉水烧得滚烫。随后便撒进一些药物和一些五毒之物,萧寒自己看了这些翻滚皮烂的东西也觉得有些恶心,便对叶青善说道:“等水稍暖后,便进去吧。”叶青善看着浮在面上的蛇、蝎、蜈蚣、蜘蛛、蟾蜍,疑问到:“这是?”萧寒出言解释:“水暖之后,你将他们都捞出来吧。是药三分毒,如若不找些毒性一般的毒物来中和药性,对你的身体会留下隐患。成就不了完美的身体,这是你外公说的。”

听完萧寒的话,叶青善对自己的外公佩服起来,单凭这份细心程度,想来外公的医术也是超一流水准的,随后试探的问道:“前辈,你既然知道我外公身在何处,为何不愿透漏他的行踪?”萧寒摇摇头:“不是不愿意,若是你想去送死,我也不阻拦你。”叶青善的改变,让萧寒心中隐隐有种被当做棋子的感觉,干脆不再隐瞒,直接说与叶青善,萧寒想脱离棋盘,便要置身事外。

叶青善心中震惊,急忙问道:“你是说我外公要杀我?”萧寒点头:“不是杀你,凡是姓叶的人都要杀。其中的恩怨我并不清楚,你外公也没有对我说的必要。”叶青善暗忖:此事缘由,恐怕只有自己的爷爷知晓。随后又问道:“我外公现在身在何处?”萧寒无所谓的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想来你外公也非常希望有姓叶的人去找他,你外公现在身在魍魉岛。”叶青善心中暗暗记下魍魉岛。

与萧寒一阵交谈之后,水已变得温热。叶青善眉头也未皱一下,便跳进缸中。很享受的将双手搭在两旁,此举让萧寒都不禁有些恶寒:都是怪物。

其实萧寒并没有说,如果将毒物泡在缸里,可以更好的中和药性。只是被沸水烧得滚烫的尸体,稍稍用力,便皮开肉绽。萧寒觉得过于恶心,才让叶青善将毒物捞出来。

随着叶青善的浸泡时间越来越久,脸上的阴柔之气也是越来越重。而叶青善并没有向萧寒说得那样花费七日时间,第五日的时候缸子里的水便变成黑色的了。这让萧寒对叶青善大大称奇,心中也有些期待叶青善到底能达到哪种地步。

叶青善走出缸内,握了握拳,感觉双手充满了力量。随即一拳砸向地面,地面瞬间凹下去一块,而拳骨的皮肉只是有些微红。随后叶青善又看了看全身,柔韧无比身躯,流线型的肌肉若隐若现,让叶青善前所未有惊奇,和以前孱弱的身躯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叶青善能有现在的身体,跟叶青善小时候是分不开得。虽然叶青善不习武,但是学医之后,需要到后山采药炼丹,没有过人的体力却是不行,所以经常锻炼身体,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即使来到天元学院也不例外。而叶青善炼制的丹药原意是想强健自己的体魄,谁知丹药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期的效果,而是成就了他超乎常人的恢复力。

叶青善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奇之中。一旁的萧寒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此时的叶青善已经完全变了,全身都透漏出阴柔邪气。和之前的那个阳光开朗的叶青善比起来,判若两人。

叶青善回过神来,对萧寒说道:“多谢前辈,若有机会,前辈大恩,青善定当厚报。”萧寒点点头,自己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至于叶青善的心性如何改变,与萧寒没有任何关系。想通了,萧寒也不再有疑惑。

萧寒顿了顿说道:“此时的你骨骼经脉比之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倍。相信你自己也有些体会。”叶青善点点头。萧寒继续说道:“为你洗精伐髓一共耗费了二十三天,加上我们沿途赶路的三天,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练习血魔大法。血魔大法是我的成名绝技。以你现在的情况,学起来难度不大。教授与你,那你便是我的徒弟。”叶青善一听,便已明白,大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便恭敬的给萧寒鞠躬行礼。萧寒点头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也。”随后萧寒又想了想说道:“你以前未受过系统的武学教导,如今你又是我血魔的亲传弟子。若是急于传授你血魔大法,只怕会毁了你这颗好苗子。我便从最基本的给你讲解吧。”叶青善有些感激的说道:“谢谢师父。亲善定然不负师父众望。”

随后,萧寒便认真的教导起叶青善来。叶青善在萧寒的讲解中,提出了很多问题,有些问题连萧寒都要思索好一番,才敢开口回答。萧寒在此过程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一的给叶青善耐心解答,直到叶青善弄懂为止。或许,寒萧真的动了收徒之心,能有叶青善这样的传人,是上天赐予萧寒的福分吧。而萧寒很早便开始闯荡江湖,阅历丰富,见多识广。大多武学套路也是比较熟识的,有时,说得兴起,也会向着叶青善比划几招,以便于叶青善更好的理解。叶青善也会模仿着打两下。随后记于心中。

萧寒对叶青善的武学启蒙教育,在今后,对叶青善的成长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此为后话,暂且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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