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善没等多久，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便见欧阳羽菲站在门外。叶青善笑着将欧阳羽菲请进了屋内。欧阳羽菲倒很干脆，一坐下，便直入主题:“说吧，你想和我探讨什么。”叶青善给欧阳羽菲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说到：“不知道，羽菲同学还记得三年前，你我一道入学时你对我说的话吗？”

欧阳羽菲认真得回忆着，似笑非笑的盯着叶青善：“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好像讥讽过你几句，你还对我说了一句什么来着。怎么，今天想来报仇了？”叶青善点头：“羽菲同学说笑了，人贵有自知之明。当日，你曾问我为何学文不学武。不瞒羽菲同学，并非青善不想学，而是家父不让学。青善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情，也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想转而研究武学。而我对武学一窍不通，在学院除了余峰二哥和东越兴大哥之外，与我还有些交际且练过武的就只剩你了。”欧阳羽菲一听，也点了点头，随后问道：“我听说你和我们系的慕容虎有些过节，不会是因为他吧。”叶青善并不否认：“不错，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有此决定。”欧阳羽菲看着叶青善，坦诚的说道：“我自幼出生千莲教，五岁便开始习武。又得父亲精心照料，打下良好的基础。这才有今日的成就。并非我要打击你热情。实在是你已错过学武的最佳年龄。若是你想习武，并非不可以，只是难有你在文学上的那般成就。我看你还是就此打住吧。”

叶青善早已知晓此事。却不以为然：“羽菲同学的建议中肯，青善很是感激，不过凡是都有例外，羽菲同学也别这么武断。”欧阳羽菲点点头：“的确有例外，算了。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再说下去也是徒劳。那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叶青善见欧阳羽菲答应了，大喜过望，随后激动的说道：“谢谢羽菲同学。”随后便向欧阳羽菲问起了武学的起源。

欧阳羽菲慢慢的陷入了回忆当中。叶青善不敢打扰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过了好一阵，欧阳羽菲才慢慢开口说道：“你提的问题还真够让人头疼的。学武之人，甚少有知道武学起源的。”随后欧阳羽菲又骄傲的对叶青善：“还好你问对人了，我千莲教的历史比当今大陆的三个国家久远多了。也留得一些典籍下来。不过，我只记得大概。具体就记不清楚了。”叶青善闻言，也不觉得有什么。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对各种典籍有着浓厚的兴趣。

欧阳羽菲抿了一口茶：“武学具体的起源时间已经无法推测。不过武学之初，是我们的祖先与大自然搏斗的过程中慢慢总结出来的一些搏击、捕猎、逃生的经验。而随着先人的智力逐渐开化，便有了欲望，有欲望便会有争斗。因为争斗促进了武术的极大进步，直至几千年下来，先人从血与汗中，不断的改进，不断的提炼。现在的什么护体真气，穿金碎石、踏雪无痕都是前人悟出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样。虽然记忆比较模糊，但还能依稀回忆出大概。”

叶青善有所感悟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发问：“若是如此那也只阐明了招式的由来，像你说的护体真气，穿金碎石，是怎么做到的，没有提及吗？”欧阳羽菲赞赏的看了叶青善一眼：“问得不错，在这里必须提到心法，说道心法，又不得不追追溯到亚兰国的禅宗祖师。”叶青善疑惑：“禅宗是什么？”欧阳羽菲被叶青善突然打断，有些不满，可一听见叶青善说的话，惊讶的问道：“你连禅宗都不知道？”叶青善并不觉得有什么：“我自由出生在紫阳宫，连自己的国都都很少去。所以耳目有些闭塞。”欧阳羽菲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即给叶青善解释：“禅宗是一个大宗派，其底蕴之深，根基之厚。我父亲说千莲教创教初期，禅宗就已经存在。具体年代恐怕也只有禅宗的人才知道了。而禅宗的创建人便是达摩祖师。在当时习武之人修炼的都是外家功夫，多用以强身健体。根本没有不知道什么是心法，而达摩祖师却提出了内外合一一说。为了应正自己的说法，达摩祖师面壁九年而大成。并将自己的心得体会传于教众，随后才流传开来。有了基础，继而才有各个时代的武学奇才所创的心法和轻功。随着时间的推移，前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籍或被精简，或被扩充。武学也逐渐达到顶峰，才有今日的百家争鸣的盛况。”欧阳羽菲一口气把知道的都说了，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转而看向叶青善。

叶青善依旧沉浸在脑中的武学盛况，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欧阳羽菲紧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羽菲同学。”欧阳羽菲笑着说：“何必如此客气。直接叫我羽菲就行了。”

叶青善点头，随后又问了起来：“怎样看武学的高低之分？”欧阳羽菲一听，思索了一会，便说道：“武学并没有高低之分，关键是看一个人的混元力。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内劲。一般学武之人的混元力在二十到四十年左右。高手在五十到一百年左右。如你父亲那样的强者，却不好评判了。混元力的累积并不是单靠自身的累积。也可能有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或者其他功法使混元力大增。所以评定也不是十分准确。”叶青善继续问道：“你和慕容虎混元力在多少年间。”欧阳羽菲自顾的说道：“自我习武到现在，加上父亲的精心照料，差不多也有三十年的混元力吧。而慕容虎已经跨入高手之列。具体多少我却不好评判。”

随后叶青善话锋一转：“那自创心法是不是可以打破此种限制？”欧阳羽菲一听叶青善的话觉得不对劲。然后试探的问着：“你不是想自创武学心法吧。”叶青善平静的点了点头。欧阳羽菲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心里想着：叶青善啊，叶青善。你真是狂得没边了。欧阳羽菲定了定神，非常严肃的对叶青善说道：“自创心法所应具备的条件，目前的你只具备了一点。古来至今，任何一本武学秘籍的问世，哪一本不是宗师级的武学天才经过几十年的潜心创作。你无任何根基，便想自创内功心法，真是痴人说梦。我劝你还是打消了念头吧。今日，就聊到此吧。我也有些累了。”说完便向外走去。

见欧阳羽菲要离开，叶青善可急了，想向欧阳羽菲解释。随后伸手去抓欧阳羽菲的肩膀，只一接触，欧阳羽菲突然双手发力，抓住叶青善的手，一个过肩摔将叶青善重重的摔在地上。怒声责备到：“你连基本的武功都不会，就想自创心法？叶青善啊叶青善，亏得你还敢说有人贵有自知之明，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常言道，忍得一时之怒，免却百日之忧。你却偏要与慕容虎较真。心胸如此狭隘，我太高看你了。”

叶青善缓慢的站起身来，看着欧阳羽菲，哈哈大笑，有些怨恨的说道：“为何世人总是一副我为你好的面孔。你说得不错，我是在较真。你可曾想过，我为何较真？”欧阳羽菲见叶青善如此，气不打一处来：“那是你的事情，你若想死，与我何干？不过，我告诉你叶青善，你这样继续下去，只能给你的亲戚朋友带来更大的痛苦。你所能伤害的人，都是关心你的人。”

叶青善听得心头一震，可一想起余峰的那一番话便痛苦不已：“若是如此，他们又理解我的痛苦么？我有一个父亲，世人敬仰的父亲。不管谁提到他，都是一脸敬仰的表情。他深深的影响着我。当我的老师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很茫然。所以我便来天元学院寻找答案。而如今我很清楚，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如同我父亲那般，成为让世人仰视的盖世奇才。成为超越我父亲那般的存在。可就是我最崇拜最自豪最敬重的父亲，欺骗了我十六年！谁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谁能理解？到底谁才能理解！！！”叶青善一拳狠狠的砸在桌上。

欧阳羽菲看着此番模样的叶青善，瞬间明白了。却讥笑的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你不敢承认失败的借口。”叶青善闻言满脸怒色的对欧阳羽菲说道：“胡说，我何时有过失败？”欧阳羽菲一听，更加不屑：“你不甘心，你不甘心慕容虎对你的羞辱。虽然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不想在他面前低头。但你始终不肯承认他比你强，你想证明自己比他强，而唯一能证明的便是武学道路上的成就。源自你心中的那份自傲，让你不得不选择这条道路。你还敢说你不是败了吗？”欧阳羽菲看着默不作声的叶青善继续说道：“至于你，文学上的造诣已经展示了你的天资才华，学武更是不在话下，你认为你父亲会眼拙到看不出你的潜力？你父亲不教你武功，自有他的苦衷。那我问你，你又曾理解过你父亲的痛苦？而你倒好，拿着这些你都不肯承认失败的理由，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真替叶大侠有你这样的儿子感到悲哀。若是叶大侠就你这一独子，我看紫阳宫也走快到头了。你自己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嘭！”欧阳羽菲重重的甩门离去。只留下一脸沉默的叶青善。叶青善此时的心里只有欧阳羽菲那一句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显然欧阳羽菲的一席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插进了叶青善的心脏。

良久，叶青善叹了口气，的确，细细想来，叶青善一入学院，便声名大噪。第一才子的光环也一直环绕着他，让叶青善有些自傲。因为叶青善的起点很高，所以文学派系中根本找不出与之匹敌的对手，逐渐的，叶青善变得有些骄横。直到慕容虎的出现，才彻底打破叶青善的傲气。慕容虎让叶青善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和你讲道理的，对于有些人而言，才学只能用来治国。而慕容虎便利用文人的清高，经常找叶青善的麻烦，因为慕容虎知道叶青善不会避让，所以涉世未深的叶青善，自然被慕容虎玩弄于鼓掌之间。越是这样，叶青善越是不服。也亏得有慕容虎的出现，才没让叶青善变成一个不可一世，眼高于天的才子。也正因为慕容虎的出现，叶青善才有这样的转变。如此看来慕容虎是坏心做了好事。

俗话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