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三叔,你又输了。哎,想我叶青善纵横紫阳宫,为求一败而不可得,这种感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寂寞吗?可悲可叹啊!”一口稚嫩的声音略装老成的说道。
接着,叶青善缓缓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了看冥思苦想的方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方旭此时根本就没工夫搭理叶青善。好似一心栽进棋局里了,抓耳挠腮,脸色憋得通红。显然不是第一次输了。
叶青善见着方旭的表情,心下偷笑。突然觉得耳朵生疼,从身后传来一阵微怒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说的什么话呢。就你也敢称高手?不知天高地厚。我不揍你,我就跟你姓。”叶凌说完,脱下了叶青善的裤子,准备开打。叶青善急忙说道:“父亲,且慢。青善有话要说,说完再打不迟。”叶凌却没有松手,嘿嘿一笑,说道:“又来?我才不会上当,你给我把嘴闭上,我才不听你的歪理邪说。反正你不尊敬长辈就该挨打。”叶凌说完,用手掌拍着叶青善的屁股,心中又是得意,又是失落……
方旭听到叶青善的惨叫声才回过神来,看见叶凌正打着叶青善,急忙上前拉住叶凌的手说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是我叫青善陪我下棋的。要打你打我吧。”说完急忙抢过叶凌手中的叶青善。叶青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望着叶凌。叶凌看着叶青善,假意怒道:“下次若再对你三叔无理,我非揍死你不可。我还有事处理,一会再回来收拾你。”叶青善听了叶凌的话,破涕为笑,高兴的点点头,转头对三叔说道:“三叔,谢谢你啊。”方旭的嘿嘿笑着:“青善,你又乖又聪明,你父亲才舍不得打你呢!如若你不是……”叶青善看着方旭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到:“不是什么?”方旭摆摆手依然嘿嘿笑着:“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三叔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叶青善看着方旭的背影,眼中透漏着疑惑:三叔这是怎么了?
“青善,青善!”一阵急促的声音响起来,叶青善回过头来,看见文婷正在寻他。高兴道:“母亲,我在这里。”文婷闻声而去,看见叶青善,走过去佯怒道:“你怎么又跑出来玩了?我教与你的功课,你可做好了?”文婷又看见石桌上的棋盘,顿时揪起青善的耳朵,说道:“你又和人下棋了,说,这次欺负的是谁?”叶青善拉住母亲的手,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你们不是扯我耳朵就是打我屁股,这是干嘛呀。”文婷松开手,严肃的看着叶青善,也不说话。叶青善见母亲这样,知道母亲生气了,连忙跪下身去,急急说道:“母亲,您别生气。功课我早就做完了,闲来无事,恰逢三叔找我下棋,我自觉得反正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应了下来。哪知三叔棋艺如此不堪,三两把便败下阵来,青善顿时心生傲慢,沾沾自喜,请母亲责罚。”叶青善说完偷偷的看了看文婷的脸色,又说道:“责罚之前,还请母亲听我一言,青善真的是无聊得紧,每日琴棋书画不离手,心有顿悟。虽不敢妄比当世大家,也算是略有小成。对棋掌天下、以琴声通人生、以书画抒情怀心有感慨。所以每日做完功课,便无所事事,四处找人切磋棋艺。虽说有时确实很自傲,但是也没丢咱叶家的脸面。”叶青善低着头等待母亲发落。
“不知所谓!那你说说何为棋掌天下、以琴声通人生、以书画抒情怀。”不知何时,叶凌已走到叶青善旁边,叶青善的一席话恰逢被走过来的叶凌听见,见叶青善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想考考他。
叶青善见父亲走到身边,一脸赞赏的看着自己,心中喜上眉梢。大声道:“棋掌天下,若以棋盘为天下,那棋子则为兵、将、帅、王,此为“下棋”。而在青善心中,棋子还必加另两种棋子:百姓、江湖。”叶凌听完,也是低头沉思。叶青善继续说道:“百姓国之根本,国强增兵、国弱赠税。百姓乃国之衣食父母。百姓,实则天下之根本。古有云,四夷之人,乃同枝叶,扰其根本以厚枝叶,而求久安,未之有也。 所以青山将百姓列于棋盘。而青善为何要将江湖列于棋盘,有感于爷爷与我秦煌开国皇帝秦放征战天下,说到上兵伐谋,运筹帷幄,爷爷不如先皇,可千里之外取敌将首级、乱敌军心,振奋气势,以至于先皇挥军天下。爷爷功不可没。所以江湖人士实乃棋盘中的重要棋子。那么,百姓、兵、将、帅、王、江湖,在青善心中便为“上棋”。”叶凌听着青善的分析,丝丝入扣、毫无做作。也不禁得点了点头,似乎很有道理。再望着一旁的文婷,也是一脸的震惊。也对,这孩子才多大啊,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不叫人震惊才怪。
叶凌面无表情的看着叶青善说道:“你且继续说下去。”叶青善毫不避让,大声道:“琴声由心而发,方能谱出动人音律。古来多是琴艺大家,可流传千古之名曲唯有一二,为何?由心而发,谈何容易,如今又有几人能做到?有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触及此境界。弹奏的不过是空有美妙音律的曲子,而无真情实感。悠扬婉转的琴声,如同人的一生是一条漫长而又坎坷的道路。但此人生又有几人能演奏出来。大多习琴者所弹奏的名曲,平淡无奇,如同失魂木偶。古来今往习琴者多不胜数,可琴艺大家为何凤毛麟角?并非他们不努力。除去天资和勤奋,还必须有机遇。若以示人,则简单明了。”叶青善舒了一口气:“清脆流畅的琴声好比现在的我,没有任何烦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偏偏父母却要以各种理由束缚于我,没心没肺。”叶亲善一阵幽怨。文婷听着不由一阵怒,便要揪叶亲善的耳朵。叶青善急忙说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古有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人生能有此遇的,又有几人?相识满天下,知交无一人。此为以琴声通人生。”
叶青善顿了顿,继续说道:“粉墨丹青抒情怀,笔走龙蛇写人生。我将两者并为一,两者都为人生的高境界,强行并为其一,实在有些不伦不类。可在青善心中却是合理的,因为青善说了,此二者都为高境界,而境界在孩儿看来指的是心境。境界相同,是否可以两者相通?若境界不同,怎可并为其一。所以亲善才说,若强行并为其一。未免有些不伦不类。同是跃然纸上,区别在于表达的方式。我想殊途同归指的就是这个。”
文婷一脸自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倍感安慰。抱着自己的儿子,猛得亲了一口。叶凌心中则是一片骇然:人生几十年悟出的道理,竟然被自己的儿子几句措辞总结出来,说他是惊世之才真是委屈他了,此子的确堪当绝世之才。单凭领悟力,世上再无人能与之比肩,倘若授武。假以时日,天下无人能治之。若亲善一心向善,则国之福瑞。若心存邪念,必乃天元祸首。父亲果然高瞻远瞩、深谋远虑。此时叶凌更加坚定父亲的决断。心中也是更加焦急,希望父亲能尽快回来。五年了,父亲音信杳无,这无疑是山雨欲来的征兆。叶凌看着文婷和儿子开心得笑脸,很难想象自己的儿子竟然是邪星。此时的叶凌真的好想好想看到叶青善的武学成就能否超越传说中的九绝剑魔。
叶凌轻咳一声,蹲下身对叶青善说到;“亲善,你的表现真的令为父很欣慰。从今日开始,你不用特意学习琴棋书画了。而后,我会去拜见陛下,找一些名师教你读书识字,顺便你也帮为父完成一个心愿,为父其实从小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医师,救治苍生。可为父时逢乱世,不得不弃医从武。在你爷爷的教导下,好歹也没辱没了叶家,在武学上也有些成就。但学医依然是为父心中的一块心病。”
叶青善一听“学武”两眼放光,急忙问道:“什么是武学?是不是外殿上的那些人哼哈哼哈打拳舞剑?父亲我看他们好厉害,我可以学么?”叶凌看着儿子渴望的眼神,心中不是滋味,强压住心中的冲动,不动声色的说道:“亲善乖,现在你还不适合学武,你先把为父交给你的事情做好,行么?学武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叶青善终究是一孩童,高兴的点点头,随后拉着父亲的手说道:“我要骑马,父亲。”叶凌也是笑笑,将叶青善架于两肩,开心的哄着儿子。文婷看着俩父子,心中满是酸楚:哎,我苦命的孩子。老天为何却要如此折磨我们一家人。
入夜。
文婷依偎在叶凌身旁,叶凌轻声问道:“儿子睡着了么?”文婷答道:“哄了一阵就睡了,睡前还说,既然父亲都没能完成的事,肯定很难。如果我完成了父亲的心愿。那就证明我比父亲还厉害。”听完文婷说的话。叶凌深深地叹口气。
一夜无话……
清晨,叶凌和方豪、方旭一同前去秦煌皇宫,叶凌将心中所求禀明陛下,陛下听闻叶青善如此聪明,也是高兴。竟然将帝师曹峰赐予青善作为老师,这让叶凌有些受宠若惊。而后,陛下命人将宫中御医的典籍及行医心得的手抄本全数赠与叶凌,并遣派数名御医和内阁学士为青善做指导。陛下的好意,让叶凌觉得有些不妥,便想让陛下收回成命。陛下大手一挥:“令尊曾是先皇的拜把兄弟,你我便可兄弟相称。青善若论辈分,应叫我一声大伯,何来不妥。此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叶凌只好应是,心中对陛下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