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愤懑却无可奈何的心情,让她觉得万分憋屈。想起他们伤害虞容的可恶行径,想起他们威胁虞爸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炸开来。无助地蹲在桶口粗的大树后,沈佳瑜抱着头,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阿容……阿容……”
她刚才看清楚了,那个叫“昊哥”的人,是季氏集团的老二,他爸爸在鸣樱砸了一个图书馆和五栋教学楼。投资甚多,在学校里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是,虞容一家只是平民。
在这个“官大压死人,钱多砸死人”的社会,她们注定是被淘汰的一方。
而沈佳瑜她自己,虽然她爷爷在军方的势力不错,却是盘根错节,一定跟这些金融集团有牵扯,怎么都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小小平民而撕破脸皮。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
这一点,还是她从她妈妈身上学来的道理……
天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雨,原本在长廊里嬉皮的人早已不见。冰凉的雨打在身上,落在她心里,仿佛要把所有的光与热隔绝,宛若冰窖。
良久,沈佳瑜缓缓起身,冒着倾盆大雨,她忽然好像去看看她,看看那朵还没有完全绽放自己魅力的宛若百合花一样的女孩。
她想跟她说说话,就像从前一样。
然而,等到她好不容易赶到虞容家,就看着门口围观看热闹的人,缓缓让出一条道路来。
远远地,她看见一群穿白大褂的一声推着一个担架从让开的道路中跑了出来。担架上是一身血污,生死不知的虞容。
虞容身后是抱着虞爸痛哭流涕的虞妈,在他们不远处,眼眶红红的虞洪看着被送进救护车里的姐姐,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那紧紧握紧的拳头狠狠在空气中砸去。
那一瞬间,沈佳瑜觉得自己脑袋中“嘭”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被粗暴地推进车里的女孩。她纤细的手腕上还系着她们一起买的幸运绳,因为手腕上那一天天参差交错的猩红豁口,原本鲜红的颜色因为染上了献血,泛着暗红,甚至还滴着未干的血渍。
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夺眶而出。她摸着自己手腕上同样的幸运绳,心一阵阵泛冷。
泪雨朦胧的眼眶划过一抹憎恶和怨恨,有什么东西一点点在心里破土而出。
再后来,她只记得在一个秋雨淅沥的早晨,她参加了她的葬礼。
在那个秋风萧瑟的墓碑前,看着黑白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少女,她在心里暗暗许下承诺:
她一定要为她报仇!
视线从回忆里抽离,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在她眼前浮光掠影地经过,沈佳开得瑜看着眼前依然葱葱茏茏,茂密绚烂的花儿,有些触景伤情。
有些人,有些事,一去不再来。
只有记忆里那个早已模糊了容颜的挚友,即使越走越远,她依然记得,她那百合花般美好的笑容。
“嗡~”忽然,口袋里的智能手机猛地一阵震动,沈佳瑜掏出手机:
“喂……”
“喂~阿瑜你在哪儿啊?我还有事情找你商量呢……”电话里,宋梓楹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有些气喘吁吁。
“哦,”沈佳瑜有些掩饰着怂了怂鼻头,翁声翁气地,“我……我马上就过来……”
宋梓楹一听,这语气不对啊,难道是受委屈了?连忙安慰道:
“阿瑜,你怎么了?你哭了么?”
沈佳瑜连忙笑了笑,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
“没有,我才没哭呢!只是这些天忙着学院祭,有些累了罢……”
宋梓楹这个一根筋的倒也没想那么多,一听她的声音阴转晴了,就放下了心,
“嗯,那你多休息休息吧,我们明天再讨论讨论一下学院祭的具体活动安排事宜。”
“好。”
“那行,就这样吧,拜拜!”
“拜拜。”
沈佳瑜挂了电话,看着清风长廊里适然惬意的人,眸光微闪。
一切的一切,终有一天会结束。而那一天的到来,快了!
…………我是江扶夜的分界线…………
忙碌了一天的生活终于悄悄落下帷幕,城市一盏盏灯亮起,驱散了一天的苦与累,迎来温情。
L市的市中心,一座古老而肃穆的钟塔上,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缓缓在虚空中显现。
江扶夜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轻轻执起拉弦,指尖微动,一曲低回优雅的旋律缓缓在漆黑的夜色中响起,宛若夜莺的歌唱,唯美而凄凉。
………………我是话外音的分界线…………
许多人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沈佳瑜的这段往事插进去,显得格格不入而且很突兀,一点都不自然?其实呢,这也相当于是小枫为文文埋下的一个线索。因为越到后面,人物之间的利益,仇恨,爱情,友情,亲情等等关系会日渐明了,这位看似活泼乐观的沈佳瑜,也有藏在心底的秘密。至于这个秘密呢,就留给各位看官们,自己去发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