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竹独步寻暗香
第二章 深竹独步寻暗香

再次睁开眼睛,虞晚辞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博物馆,而是躺床上。环顾四周,整房间以白色为基调为主: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铺;白色的椅子……让人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柔和与恬静。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清气味。虞晚辞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来。挪动位置时,突然发现盒子不见了!

虞晚辞发了疯似的,掀起被子,猛的站起来,可一股眩晕猛然袭来,“砰”一声巨响,晕倒在大理石地板上。眼前开始模糊一片,白光闪闪……

而这时门突然打开,伴随着焦急的脚步声。

“晚辞,你还好吧?”

林萌连忙小心翼翼地扶起虞晚辞,将她靠在床的侧翼上。

“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端点吃的给你。”

“等等!萌,盒子呢!我手上的那个盒子呢!”

清醒了许多的虞晚辞,紧张地拉着林萌的手,不让她离开。

“给你输液时,放在枕头底下了。你知道吗?你一直死死抱着那个盒子,我和阿锡费了好大力才拿走的呢!好了,先吃一点东西,其他的一会再聊。”

说完,林萌转身走出病房。

虞晚辞摸了摸枕头底下,真的是盒子。激动的泪水瞬间挂满了面颊。

这时陈锡慢慢走进病房,手中捧着一束玫瑰。

“晚辞,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太好,但没办法,我不想浪费机会。”

“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就离不开你了,也许是小时候后第一次见面,也许是在花旗的相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要一试,因为我不想后悔。晚辞做我女朋友吧!”

如此煽情的告白,换来的只是“对不起。”

陈锡默默地把玫瑰插入花瓶里,然后失神落魄地走出病房。

过了好一会儿林萌端着一碗白皮粥进来。林萌眼角红红的,显然之前哭过。晚辞连忙擦掉泪水,乖乖地喝完粥,吃完药。很快困意就涌出,虞晚辞双手紧抱盒子,慢慢进入梦乡……又是那扇门,那叶小船一切都没有改变……

住了一天医院后,三人重新回归旅游中。但虞晚辞的北京之旅却停留在了故宫博物馆,接下来的几天,虞晚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面无色泽,就像一具漂亮的木偶娃娃,只会呆呆地盯着手中的金丝楠木盒。

无视了身边的同伴和导游的精彩讲解,比起之前的安静更显得阴森。

很快十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七天,这就意味着这场旅行很快将要结束。“这是我们最后一站——避暑山庄。”

所有人漫步游览着这美丽的地方。外国游客忙着赞美九州古代建筑的宏伟瑰丽;九州游客忙着使劲拍照留念。

自从出院后,林萌很少来找虞晚辞了。而虞晚辞满脑子都是“金丝檀木盒……光绪……金丝檀木盒……光绪……”。

是夜,虞晚辞的旅馆门被敲响。打开门后看见的却是披头散发憔悴不堪的林萌。而林萌一见到晚辞后便情绪失控的拉住她的衣领,没有人能想到看似温柔文静的林萌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和勇气,一个耳光打向虞晚辞。

林萌大声吼着:“虞晚辞,凭什么你可以拥有的东西我却只能仰望。凭你是天之骄女,而我却贫贱如蚁,我拼了命的努力才换得的保送生机会,而对于你来说这样的机会多如牛毛。”

我的各方面从来都不在你之下,只是因为我没有你好命,没有一个显赫的家。这一巴掌在花旗,哦不,应该是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送给你了。”

“你已经有这么多了,难道还不够吗?我只是喜欢陈锡而已,为什么你还要和我抢,为什么,为什么……”

吼着吼着林萌靠着墙壁慢慢瘫痪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哭泣起来。此时的林萌不再是平时温柔端庄的林萌。她现在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心痛了会哭泣的孩子。

虞晚辞没有因为这巴掌而生气,只是将手中的金丝楠木盒放进房间,锁好门。拖起林萌走出旅馆,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

“去蓝光酒吧。”简单直接的回答是虞晚辞的一贯作风。不大功夫两人便来到了蓝光酒吧。

这是一家装修复古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有需要安慰的心灵。

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互相搀扶着进了酒吧。坐在酒台上两个女孩都拼了命的喝酒,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被酒精渲染得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的煞是好看。

尽管她们一身风尘之色,神情显得十分的疲惫,显然是经历了太多沧桑。正是因为这丝沧桑让她们本身就美得无语言表的外貌更加上一摸不俗。

邻座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见两个如此少见的美女,自然是不肯放过,举着一杯血腥玛丽走过来。

“美丽的小姐,愿意赏个面子喝了这杯酒吗?”血腥玛丽的番茄腥让虞晚辞和林萌皱起眉头。没有人接过酒杯。

穿西装的男人不气馁,用那张充满邪魅的唇饮了一口血腥玛丽,一把拉过离自己最近的虞晚辞就要吻下去。

“嘭”一个酒杯砸在了穿西装的男人的后背,而砸下去的人正是林萌。

正在男人忙着揉后背时,虞晚辞一个反脚踢,正中下体,“啊!”一声惨烈的叫声传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换林萌拉起虞晚辞的手,两人一起狂奔出了酒吧,慌忙的拦下一俩出租车。

“哈哈哈哈!”欢快的笑声传满了这个出租车。

“还记得在花旗时,我们也是经常这样做。看来默契还没减嘛。”

“是啊!有一次咱俩居然了踢史密斯先生,然后写了一个月的检讨。”

……

想起过往,两人情不自禁大哭起来。

回到旅馆后,两人各自跌跌撞撞爬回房间,林萌倒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不停留着泪;虞晚辞又抱起金丝檀木盒站在窗口,俯视着紫禁城……

清晨,街上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街上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虞晚辞拉上行李,走出了旅馆。

尽管还有两天的旅游,可是虞晚辞却选择提前离开。只希望陈锡和林萌能幸福吧!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

来到颐和园的紫竹园时晚辞快速转身,拖着行李,脚步飞快移动,没有目的,就像在博物馆的感觉一样,心灵深处的力量在呼唤她。渐渐地,她走得越来越远,竟不知驶向了未开发的禁区。

而虞晚辞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阴风阵阵,竹林里少许的枯竹叶被卷起,在空中旋转。那片茂密的竹林在风中摇摆,分散出的一根根竹枝就像盘曲着的竹叶青,四周飘散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乌黑黑的天空也许就快下雨了吧?

一阵一阵“飒飒”声从远方飘过。一个身穿翠绿连衣裙的女孩缓步走来。乌黑及腰的长发用一根丝带绑起。很快丝带被竹枝勾落,如同失翅的蝴蝶慢慢飘落。头发像个珊瑚海藻一样散开来,一阵风吹来,发丝四散。

一步一步踩踏在枯枝落叶上,发出一阵阵树叶破碎的声音。刀刃的竹片顺势割破了女孩的手臂,沾上鲜血显得格外妖娆,血直流不停,可女孩却浑然不觉。

脸上的那丝笑与面颊的泪水形成对比。

跟随怪风的牵引下,女孩来到一棵饱经风霜的竹面前。瞬间风戛然而止,女孩停下步伐。摸着竹上刻着的字,尽管风霜岁月的洗礼让它模糊不清,但依稀可以辨认。

“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梧桐。”

虞晚辞用食指小心摩挲着,自言自语道:

“载湉,我遵守诺言回来了,你看今年的紫竹长得特别好。”

“当年我们留下的字,还没消失呢!”

“还记得你承诺我的,等我老了,你就抱着我在这竹树下回顾曾经的故事。”

…………

烈日的余晖洒满大地,那竹树前的女孩依然还在那里自言自语,摸着竹子上的痕迹。

为何此时此刻是如此凄凉?明明看上去不足18岁的女孩却散发出年过半百的气质,自言自语就好像和自己的老伴在回忆曾经呢?

手表滴滴的声音飘进虞晚辞耳中,恋恋不舍的虞晚辞正在犹豫。

“为什么这么快就要登机了。”

此时怪风刮了起来。虞晚辞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空:

“载湉黄泉可安好?等我,这次我永远不会放手,很快我就来陪你了。”

离开的步伐开始响起,那阵怪风再次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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