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尚暮吃惊地看着千伊，不久脸色就阴沉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千伊居然又惦记起了这个问题。他决定继续沉默。

若是从前，千伊看到哥哥一反常态的神色便不会再多问一句。可是回归日发生的种种意外让他实在是不能像以前一样置这个问题不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见尚暮缄默不言，千伊继续迫切地问到:“哥哥，求你告诉我吧……求你了……”

战天尚暮眼中充满了忧虑。犹豫了半晌，他终于回答道:“我不知道。”

“你们究竟想瞒这孩子多久?”一旁往千伊后背上糊着药的圣医使突然开口。她脸上的皱纹抽动着，颇为不满地继续道:“现在天界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孩子甚至连为什么都不清楚，白白就受了委屈，你还想继续瞒着他?”

战天尚暮顿时语塞，垂下眼帘看着地面。圣医使抬眼瞅了瞅战天尚暮，又低下头，对千伊说:“孩子，你去永恒之塔上面找司命使吧。你想知道的，司命使都会告诉你。”

她转过身去，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嫩绿色的浆液，一股脑倒在了千伊的翅膀上。千伊痛的呲牙咧嘴，含糊不清道:“永恒之塔……我怎么才能上去，我没有翅膀。”

“司命使也算是跟我同一个辈分了。如果我是他，你找我有事，我是绝对不希望旁边有人打扰的。”说着她白了一眼战天尚暮和落，直接打消了他们带着千伊飞到塔顶端的念头。“其实你可以找小花借一只圣鹰来。”

“花使哥哥?”

“对。至于他肯不肯借给你，就是另外一说了。”圣医使缓慢地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回答道。她把地面上捡出来的烂草叶子和满地脏兮兮的羽毛踢到一边儿，继续说道:“好啦。孩子，你最好不要动你的翅膀。兴许我还有希望让你以后能飞。”

她干巴巴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咳嗽了几声。千伊扭过头去看着自己几乎被拔光了羽毛和涂的到处都是的绿乎乎的药草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谢谢。”

战天尚暮扶起千伊，千伊摇摇晃晃地站稳了身体，向着门外走去。

“孩子，见了司命使你不要害怕。他一向不太正常。”

身后的圣医使站在柜子前整理着草药背对着他们，高声说道。千伊咽了一口唾沫。难道这司命使很可怕?

……算了吧。跟那个树魔比，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它可怕。千伊回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便向圣医使摆了摆手，离开了圣医殿。

天界的云霞依旧是那么美，蓝色的永恒之塔远远地伫立在云雾之中，渗透过云霞的璀璨又澄澈的光芒照拂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平静心安。

可是现在，在千伊心中，更多的只有焦躁和不安。他觉得自己正在亲手慢慢拨开自己眼前身世的迷雾，也许从那以后，自己的命运会有很大的变化。

……也或许，从他出生开始，这段命运就已经被定格下来。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被拼凑在一起，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确认。

一个能让他安心，亦或是……绝望的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