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怀笙一脸错愕，沈三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小的只知道这么多，那屋里的，是老爷的夫人，您的亲娘。”

沈怀笙晃了晃匕首，威胁道：“你倒是说不说？”

沈三吓得都快哭了：“小的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沈怀笙眼珠子转了转，道：“你，自己进那密室去，我不喊你，不许出来。”

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沈三屁滚尿流地躲进了屋里。

小七趁着这功夫，已经把女人签了出来，拉进院子，在石头凳子上坐了。

沈怀笙眼神示意她干得漂亮，然后吩咐：“去，把泉伯给我叫来。”

小七应声离去。

留下沈怀笙和那女人相对而坐，她趁着这个功夫仔细地观摩着疯女人的五官。

确实，这个人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大约三十几岁，看着倒很年轻。

若是原若珏的话，那么……

沈怀笙从怀中掏出那颗神奇的玉坠，在原若珏眼前晃了一晃。

果然，女人有了反应。

“怀笙……”她的眼中露出类似喜悦的光芒。

看得沈怀笙一阵心酸。

这个人，本该给予原主最无微不至的关怀。但是现在原主已经消失在了这具身体里，而这个女人，也失去了神智，浑浑沌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正慨叹着，小七带着沈泉便到了。

“小姐……”沈泉一见那疯女人，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夫人！夫人！”

“泉伯，这女人，真的是我娘？”沈怀笙问得凄凉，小七则在一旁，已经开始抽泣了。

沈泉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原若珏看了，却只觉得好笑，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完全没有杂念，是纯然的开心、纯然的傻气。

这一笑，听得沈怀笙心中抽痛。

于是便真的落下泪来：“泉伯，事到如今，你就把话都如实说了吧。”

沈泉不再磕头了，只跪着，不肯起身。

他已经老了，这种缺德的事情，他不敢再瞒下去了。

“唉，小姐，你有所不知啊，当年夫人生你的时候，并没有难产。”

这不是废话。

“她是自己想寻死啊！”沈泉说着，突然老泪纵横，“夫人怀孕的时候，老爷与如今的赵姨娘相识，不到一个月，便打得火热，夫人知道了，气得不行，却又碍于夫妻礼数，不发作。”

哦，沈怀笙明白了，夫人怀孕，做丈夫的出去偷腥，夫人留给这做丈夫的面子，可那做丈夫的，却不曾识这抬举。

“后来这怨气越积越深，待小姐您出生后，夫人几度想要寻死，都被服侍的丫鬟荣姑发现了，救了下来。”沈泉继续说着。

原若珏本人则昏昏欲睡，沈怀笙使了一个眼色，小七立刻脱了外袍，盖在了原若珏身上。

沈泉看在眼里，长叹一声：“老爷怕夫人再寻死，就找了这间小屋，把夫人看住。后来请大夫来看，说是失心疯，喂了几副药，结果就彻底失了神智，再没清醒过来。”

去他的失心疯，摆明了产后抑郁嘛！

真真是庸医！沈怀笙心里唾弃着。

“所以，我爹就对外称我娘已死？”沈怀笙疑惑，东临历来的做法，不都是送回娘家吗？

沈泉摇摇头：“老爷舍不得啊。”

沈怀笙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是舍不得自己的名声吧，逼疯发妻，他沈承荫还要不要脸了？

那老管家接着说：“老爷其实是想把夫人治好的，只是后来那赵姨娘一进门，枕头风一吹……”

“这十几年都是赵氏在看着我娘吧？”沈怀笙淡淡说道，“一个丞相府，逼疯了好好一个女子，一个卖唱的歌女，竟然让我们母女咫尺天涯地过了十五年。”

沈泉听得满头是汗，小姐这意思，是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