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笙推开门,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那屋里的窗,都是被麻布蒙住的,一点光都不能透过来。
屋内唯一的光源,是一只白色的灯笼,上面写着一个奠字。
小七已经被吓得有些面色苍白了,沈怀笙见状,便说:“你去院子里等我,有人来了就喊我出来。”
“可是小姐……”忠心护主的小七不太肯离开。
沈怀笙催促着她,她才走开。
逞强的小屁孩儿,沈怀笙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但是她还是挺高兴小七担心她的。
这屋子貌似是间书房,里面几座书柜,上门塞满了书。
沈怀笙抽出来看了几本,有诗文话本,医术兵法,甚至还有如何看风水的书。
她把几本医书塞进袖袋,然后四下看了看,发现了屋里唯一的一张桌子。
桌上有一只笔筒,黄铜质地,是常见的龙凤呈祥纹样。
沈怀笙又弯腰仔细看了看,发现笔筒底座周围一圈非常干净,没有落灰。她心头一动,伸手转动了一下笔筒。
正对大门的那座书柜突然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间暗室!
沈怀笙吓了一跳,随后她从袖子中抽出匕首,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暗室之中。
出乎她意料,暗室之中没有什么电视剧中说的,大臣私藏龙袍玉玺,或者储备黄金,或者是通往他处的暗道。
那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盘素菜,桌子旁边有棵蜡烛,是大红色的龙凤烛,燃得正旺。再往里……
沈怀笙的眼睛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这里面,竟然藏着一个女人!
夭寿了,谁会在暗室里面藏大活人啊?
沈怀笙惊得倒退三步,差点落荒而逃。
那女人一身白衣,诡异非常,眼珠子一动不动,若不是沈怀笙听得到她虚弱的呼吸声,肯定会以为她是鬼了。
“你是谁?”沈怀笙试着问道。
那女人不说话,只是拉扯着手中的一段白绫。
“你要寻死?”沈怀笙想了想,“莫不是那王婆子逼你?”只是短短一瞬,沈怀笙在脑海中脑补了无数种可能。
什么被逼卖入府中为奴的良家少女,什么得宠的歌姬被赵氏嫉妒发落至此,什么沈怀笙失落在外的女儿……
不不不,这个女人,看起来怎么也有三十岁了。
沈怀笙定了定神,想走近去看看她。
弃疗,那女人一扬手中的白绫,“啊”地惨叫一声,往角落逃去。
沈怀笙抽抽嘴角,无可奈何。
我去,这人大概是疯了吧?
“不要怕我,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沈怀笙回忆了一下教科书上写的,如何同精神病人沟通。她前生最多也就接触过创后应激障碍,那种人只是不能接触引起心理创伤的东西罢了。
眼前这个人,貌似怕生,也怕光,莫非是,狂犬病?
有道理,把得了狂犬病的下人锁起来,隔离。
沈怀笙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小七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声对她说道:“小姐,不好了,有人来了。”
沈怀笙拽着小七便想往回逃,那女人这时候却犯了病,一把薅住沈怀笙的衣角,死也不放手。
“小小小小姐啊!”小七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沈怀笙气急,拿出匕首割开了衣袍,但为时已晚,来人已经到了门口,发现了被人闯入的迹象。
那女人声音嘶哑,沈怀笙只听懂了她在喊:“怀笙……”
她,认识自己吗?
“是谁在哪里!”来人中气十足,估计是个壮年的汉子。
沈怀笙一把把小七推入墙角,命她站好,自己则握着那柄小小匕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那汉子被猛然出现的沈怀笙吓到,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竟被她用匕首抵着脖子,生生控制住了。
“啊——”那人似乎是认出了沈怀笙,连连求饶,“大、大小姐,饶命,饶命!”
“你是谁,这里面关着的女人,又是谁?”沈怀笙恶狠狠地问道。
她一介鲁莽草包名声在外,这汉子也生怕她一不高兴把自己喉咙割了,便颤颤巍巍地回答:“小人、小人沈三……”
“沈三?”沈家家丁,这么说,里面关的人,真的和沈承荫有关系。
“说!那女人是谁!”沈怀笙用力把匕首往前递,沈三吓得都哆嗦了起来。
“小人不知啊,大小姐!小人只负责看管她,其余的小人都不知道啊!”
沈怀笙阴森一笑,一只手从袖袋中摸出一丸六味地黄丸,往沈三嘴里塞去。
沈三咬住后牙,却被沈怀笙猛地踩了一脚。
随着一声惨叫,那颗蜜丸被沈怀笙用匕首的柄捅进了沈三喉咙。
“再不从实招来,这颗药丸,百步之内,夺你性命!”
一听自己被塞了毒药,沈三连尿都吓出来了。
看着那人湿了裤子,沈怀笙皱皱眉,给骆驼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切,你这种软蛋,死了算了!”
沈三一听沈怀笙嘴里蹦出了“死”字,离开趴在地上,使劲儿地嗑着响头。
“大小姐,我全说,全说!”
“从地上给我起来,磨叽个屁啊!快点说!”沈怀笙演这种凶狠的角色真是手到擒来。
只见那沈三站直了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那里面的,是您的亲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