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儿是被疼醒的，整个面部向被撕扯成了碎片又被蚂蚁啃食，疼的整个人都在抽搐。

“啊！！！一一一”

“哈哈哈！还是玉帝赏赐的【龙骨凤羽鞭】好用吶~贱婢！你可知罪！”声音来自百米之外，有穿一袭淡蓝衣装的人，听声音，是个男的。

此时的红鱼儿没有任何心思，现在的她只知道疼，入骨的疼，拼命忍住吼叫的冲动和内心的恐惧，牙齿摩擦出的细碎声伴着不断涌出的泪水缓慢的腐蚀着最初的心灵。

“真是贱婢！竟敢不回话！”男子说着举起手臂，眼看又要挥舞手中的鞭子，语气中满是暴躁。

“满园，你刚下手太重，她，还没缓过来。”正殿上刚传来威严的声音，男子就放下了手臂乖乖退回了位置。

“老君，有劳了。”

坐在侧殿的白袍老人闻言，站了起来，缓慢的走到红鱼面前，伸手在她的眉心狠狠一点，一瞬间，红鱼儿感觉自己所以的知觉都消失了，像是一具空壳，飘在永无止境的无需中。

“白妖红鱼，你可知罪。”正殿内传来威严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有无形的压迫感，叫人窒息。

“请玉帝明告。”她虚弱的回话，目光瞟到正一品仙尊的位置上，三个位置上没有任何人。

“私闯酿酒房！偷喝仙酒！理应赏你个魂飞魄散！”一位不知名的神仙猛地砸了桌上的酒杯，勃然大怒。

“我没有！是有人推我下去的！”红鱼儿大声吼叫。

“放屁！你一只毫无修为的小妖，你说那个神仙会推你下水？！哦，不对，应该是酒。”这次，她看清了是谁，一个蓝发大汉，麦黄色的皮肤，凶神恶煞。

“我没说是神仙，是一位奴婢推的！”红鱼反驳道。

“奴婢？！你就这么叫你的前辈们吗？”一个女人的声音，来源于一个带着紫色面纱的女人。“刚才，你真该多抽两下！”女人重重的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声音突然变的尖细。

“够了，白妖红鱼，朕也不想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狡辩，看在你是不负仙童的份上，饶你一次，下不为例！”正传来的声音让很是悠然、缓慢，红鱼猛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玉帝真是宽宏大量，可惜，小桃姑娘没那么好运。”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拿起一颗葡萄，掀开面纱，送入嫣红色的口中。

“我看，这样好了，白妖红鱼私闯酿酒房，偷喝仙酒，理应处死，玉帝宽宏大量，免其处死，为谢玉帝之恩，需行跪拜之礼一千次，而着玉梯正好一千级，其妖，就一级一级跪上来吧。南宫夫人，你看，可好？”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正殿传来，缓慢优雅而不失威严。

“王母娘娘的懿旨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想提醒白妖姑娘一事，跪拜之礼，不的马虎，尤其是向玉帝行礼，一次跪拜礼，要嗑三个头，每磕一个头，要站起来一次，还望姑娘记住！对了，头一定要磕响，

免得一会儿礼仪不对，丢了长安仙尊的脸，又叫姑娘你，难堪！”

傲慢的语气中，处处是刻薄的刁难。

那几位士兵朝她走来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绑在木架上的，红肿的手腕上已经有血液渗出，染红了米白色的宫装袖口，格外刺眼。

下巴似乎有什么东西淌了出来，一滴、俩滴……淌的速度很快，但，都是一滴一滴的；用手一抹，殷红色的鲜血刺的双眼生疼……那一鞭子，似乎抽到……脸上了…………怎么办？！

“怎么？难道，你对王母娘娘的旨意有意见？”

怎么办……她是不是不像希茉雅仙女了…………仙尊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那鞭子抽到那了…………还可以铺粉盖住吗…………怎么办………

“不老实的贱妖！本仙多抽你几鞭！看你老不老实！”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她已经跪了下去，膝盖撞击在玉石板上的清脆声，犹如破碎的镜面，刺的她肉疼、心疼。

她是一级一级跪上去的，每一级磕三个响头，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一千级的玉石台阶，几乎每级都有她的血液，不多不少，均匀的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她记得那一千级台阶中每一级台阶的花纹；她记得自己中途晕过去俩次，醒来之后继续行礼；她记得自己用了两天的时间磕头，又响又脆；她记得那两天他没来,一次也没来。

一千级台阶上是一层飘渺的大雾，遮住了玉帝和王母的宝座。

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回首，只见若隐若现的玉梯，不知那儿飘来的雾，遮住了回去的台阶。

数着级数，一步一步的下，太阳穴的疼痛，双腿的麻木，面部的烧灼……突然，脚下一划，整个人迅速向后仰倒，在一秒之内重重摔在玉石台阶上…………

那时候很痛，可以说体无完肤，痛的向一个你最爱的人拿着刀子，一点一点的割下你身上的肉，心累，肉疼。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达瑶池的，只记得那种吃骨、吸血的痛。

睁开眼睛，水波折射出如烟花般灿烂的光晕。她瞪着眼睛盯着那些光晕，眼角的泪水似河，怎么流也流不尽。

“鱼儿乖，不哭了好不好？”白莲用粗糙的根茎小心翼翼地在红鱼儿的脸颊上蹭了蹭。那天红鱼回来的时候可把她吓坏了，散落的秀发，苍白的脸，毫无生气的眼睛，细心,仔细画的眉早已模糊不清，

尤其是她的脸，整张面部像是被人用匕首刻一圈，从正面看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诡异的凸了出来，从侧面看，整张脸就像是挂了在面部的位置，好像风一吹，那倾国倾城的脸就会掉下来，只剩下血肉模糊，

甚至可以看到脑的场景…………

白莲不敢告诉她，也不敢问她，尽管自那日后，她一直在瞪着什么，眼睛里的无神，不吃不喝，一直在无声无息的流泪，叫她好生当心。

可有不敢问，只怕一不小心提起什么，叫她更加绝望，是的，绝望，白妖红鱼眼底的绝望，她看的一清二楚…………

夜，水底早已开始属于黑暗的盛宴，红鱼儿白色的眼仁显得格外诡异，就在白莲快要睡着时，又被一个沙哑、幽怨、可怜的声音吓醒了。

“你说，我要怎么面对仙尊？”

“鱼儿，你…………”白莲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她知道成不负对红鱼的重要，又知道红鱼不得不把成不负忘记，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又听她道

“我想忘记他，可是……他又帮我成人形，又帮我取名，还收留我…………白莲，我好想问他为什么帮我，可是，我的脸…………”

声音中的迷茫和绝望，听的叫人伤心。

“我帮你，现在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好？”

之后是均匀的呼吸声，以及红鱼偶尔发出的惊呼声。

她没想到白莲的决定是那样，更没想到那个她爱的至死不渝的成不负会那么…………

清晨，天刚亮，红鱼就醒了，白莲做了一碗粥给她，清香扑鼻。

“快吃。”

“嗯”

“一会就化成人形，去找仙尊吧。”

“我……”

“你脸上的伤不深，只是一个口子，戴上面纱就看不出来了，在者，我答应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放心~”白莲轻飘飘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

“白莲，多谢”红鱼儿笑的没了眼睛。

“白痴。”白莲轻轻的骂了一句

红鱼化成人形后直奔【闲云阁】，她想了半个月的仙尊，终于可以见到了。

确定面纱戴好后，忐忑不安的走向内室，她低着头，虽然白莲说她脸上的伤口很浅可是，大殿上的疼痛绝不会骗人。

“不负，你就告诉我，这花是怎么养成的，行吗？”

“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负责欣赏就好。”

“这血莲需要阴气极重的妖物之血才可养成，你就告诉我，这妖物是谁就好。”

话音刚落，她已抬头，那一片血红的莲花刺的心脏入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