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面对贺新的质问和挑衅,贺霄克制着不让自己发作。贺新的话说得似乎没错,自从遇到了韩凌音,她好像一直都在危险里挣扎,他说要保护她,结果她还是险些丢了性命。

“怎么不说话,无话可说了吗?”贺新步步紧逼,似乎想逼贺霄出手。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贺霄瞪了贺新一眼。

“你说什么?”贺新已经感觉到贺霄想要说什么事情了,但他还是想听听贺霄有什么说法。

“她几次要被铁勋阁陷害,是我让她冷静下来化险为夷。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是我签下生死婚约。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我陪在她身边。你呢?”

“我……”

“严非惨案,说好了回去找她,你去了吗?她是为了回来找父母,回来找你才返回锦州城被抓住的。你知道她受了什么刑罚吗?是砍头。她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在她家破人亡的时候离她而去!”

贺霄历数贺新的罪过,声声质问回击得同样有力。

自从韩凌音在锦州受伤后,贺霄除了保护和照顾她,对六十年前的一些旧事也做了很多了解。

他会很认真地听她讲话,有相关的内容就会记下来,几个月明里暗里知道了不少事。再加上他对她性格的了解,当时的抉择也能猜出个八九分。

贺霄虽然平时相对沉默寡言,但正事上向来仔细清醒,更何况是和韩凌音有关的事。

“陈年往事,谁能说得清楚呢?”贺新语气低沉,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是谁给你这样的勇气,让你找了这样一个机会进来?”

“我说了,是要抓紧时间,不让奸人破坏现场。”

贺新打断他,语气十分的坚定。贺霄毕竟与贺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贺新总是能捕捉到贺霄的想法。

“也许这是你的目的之一。不过更重要的是,你想见我,让我亲口告诉你当年的实情。而且,你希望比凌音知道得更早。”贺新猜贺霄的内心,也是字字中的。

贺霄审视着贺新,不屑地回应,“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我。”

贺新也看着贺霄,脸上甚至显现出一丝怒气,他不明白贺霄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当年的真相,这明明对他没什么好处。“如果我是含冤而死呢?你打算把实情告诉邀雪吗?”

“当然,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就算我这次不说,她也会自己调查下去。”

“六十年过去,谁还调查得出来呢?只要你不说,你们就还可以像现在一样,你眼里只有她,而她心里也把你看作唯一。天胤城的事情解决以后,你们好好生活下去,没有仇恨,没有报复,没有贺新。”

“你在逃避什么?”贺霄问道,“六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你宁可被凌音误会一辈子都不愿意讲出实情。”

“这关乎一个天大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在六十年前都死了。你我既然是两世人,也算得上是一体。我做了对得起天下苍生的事,现在需要你完成对邀雪没有尽到的责任。”

“秘密秘密,又是秘密!锦州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也是锦州人,也是天极珠的主人,我为什不能知道?”

“因为你胆怯,你懦弱,你没有自信!你连收下一魂一魄然后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能坚守这个秘密?”

贺霄愣了愣,开口道:“我没有害怕,只是不想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你就是害怕,你怕有了一魂一魄以后,你和我将变为一体,邀雪会爱上我。”贺新向外面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子对贺霄说:“这块石头不从你心里搬走,找到寒月刀又能怎么样?一样不能让邀雪平安地活好每一天。”

此时此刻,贺新明白了一件事,贺霄和自己不一样,他更深沉,心思更重,而邀雪也早就变得勇敢,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

光阴荏苒,转眼间六十年过去,物是人非。现在就算贺霄找出寒月刀交给韩凌音,韩凌音也一定会冲到这阴气重重的鬼地方来。

是的,他可以保护她,但毕竟生死殊途,现在贺霄才是能保护她一生的那个人。与其想办法制止韩凌音,不如让贺霄变得自信,他现在只差这一份力量。

“你想怎么样?”

贺新眼睛一亮,“我们做一次赌注。你赢了,一魂一魄给你,我彻底退出;你赢了,我连同一魂一魄进入你的身体。怎么样,敢不敢赌一次?”

“你还没说赌什么。”贺霄双臂环抱,冷眼看着贺新,这小子心里好像有使不完的主意。他知道很多东西,但又只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神神秘秘的。

贺新笑道:“赌在生死面前,邀雪会选你还是选我。”

贺霄刚要说话,脚下的大地突然震颤起来。他以为自己头晕了,但看到贺新也是死死地皱着眉头,于是肯定是地真的在震。

“看来,我们的赌注还没等你选就已经开始了。”贺新的目光再次定格在身后的废墟上,他坚信寒月刀一定在这里。

“天胤城的城门开了?”贺霄担心地望向城门的方向。

“寒月刀上怨气很重!记住,除了你,不要让自己人碰那个东西。邀雪想要的话,等她的天极珠没反应的时候再说。”

贺霄点点头,“我明白。”

“你说过你要保护她的,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什么,经历什么,我希望你都能陪在她身边。”贺新说着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贺霄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知道没人能左右他的去留。

现在对于贺新,他的感觉也很复杂,虽然他们是感情上的敌人,但贺霄却总在心里把他归为自己人。韩凌音不是瞎子,她看上的人,一定错不了。

天胤城的城门被侍从营的人推开,刚开了个大缝,城外的他们就感受到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动。长老们的脸上显现出惊惧的神色,虽然他们没有经历过当年的惨案,但多少也都听自己的父兄说过。

他们知道父兄的罪过,所以更怕里面真有所谓的冤魂会找上他们。几个人面如土色,互相扶持,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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