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赵瑞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院中的千年月桂。
心里,脑海里全是那个紫色的身影和明艳艳的海棠花。本欲派人查的,想想还是算了。
还有前天下午,那催马扬鞭的身影,竟是那么熟悉。
流景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他家王爷傻乎乎的站着。“启禀王爷!”流景行礼。没人应声。
“启禀王爷!”这次声音大了些。赵瑞回过神来,转身:“流景,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流景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谁来告诉他怎么回事,明明敲过门了,是您老人家没听到啊。 流景只好乖乖的退到门外。笃笃笃,又开始敲门。
“进来。”流景这才推门而入。
“有什么事?”
“回王爷,靖公主,和花莲蓬小姐来看您来了。”
闻言,“噗——”茶水噴了流景一脸。
流景自我安慰:还好,茶水不烫。不然,非毁容不可。
赵瑞清了清嗓子:“流景,”喊着,朝他勾勾手指。
流景见状忙凑过去,“去吧,就说本王不在。”赵瑞附在他耳边交待。
“啊?”流景的嘴巴能塞个鸡蛋。
“啊什么啊,快去。”赵瑞催促。
“皇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
罢了,躲也没地儿躲,巡视了一周,无奈的笑道:“靖儿,怎么是你啊?”说完,装着咳嗽两声。
“当然是我了,莲蓬也来了。”说着,把莲蓬往前一推。赵瑞故作欢喜:“莲蓬也来了,坐啊,”
又对流景边使眼色边说,“上茶。” 流景会意,退了下去。“母后可说了,要你好好照顾我们。”
“那一定一定,对了靖儿,你出来,云妃娘娘可知道?”
“这个嘛,我没敢告诉他老人家,怕她担心,”赵靖调皮的说,“你可别告诉我母妃阿”
“那是那是。”赵瑞应着,端起茶杯掩饰,不时瞄向门口。
笃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从来都不知道,敲门声也可以这么动听。赵瑞立马应声:“进来。”
“启禀王爷,知府大人有要事启奏!”
“没看到我跟公主和莲蓬在说话吗?”赵瑞佯怒。
“知府大人说此事十万火急,刻不容缓。不然属下岂敢打扰。”流景一本正经的说。
“这个……”赵瑞故作思索,“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
“有事你就忙吧,皇兄不用管我,莲蓬也不是外人。”赵靖笑呵呵的。
赵瑞出来关上房门,如获大赦。
“王爷,你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流景叹息。
“走!出去逛逛。”赵瑞长舒一口气。
湘城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之城,街道很是热闹。
熙熙嚷嚷的人群,栉比鳞次的商铺,星罗棋布的大小摊位,还有,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睱。
赵瑞和流景走在街上,不时有人偷偷的看他们,有些大姑娘小媳妇直接犯花痴。
赵瑞真想仰天长叹,下次出来非得蒙上面纱不可。
“面纱……”赵瑞喃喃,又想起那戴面纱的姑娘。
不由自主的朝饰品店走去,拿起一支玉簪发呆。恍惚中,他把玉簪插入面纱姑娘的秀发中。
“回神啦,回神啦。”流景说着,手搁他眼前晃来晃去。
赵瑞问,“这簪子怎么卖?”
“三百两银子。这个簪子是有一对,你那支刻着欲飞的凤,这还有一支刻着龙,是一对龙凤簪。
“客官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店的镇店之宝。”掌柜喜笑颜开。
“哦?”赵瑞来了兴致,拿起另一支放在一起,仔细端详。果不其然,龙飞凤舞的好精致的发簪。
“老板,这一对,怎么卖?”
“五百两,最低价了。”
“好,我要了,包起来。”
“好,爽快。”掌柜把两支簪子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合好盖子递过来。
赵瑞小心翼翼的把发簪揣入怀里,流景把银票递给掌柜。两人出了饰品店,漫无目的地走着,反正不想回驿馆。
一轮新月升起来了,街上的灯笼次第亮起。“王爷,你看——”流景喊道。
顺着流景手指的方向望去,浅蓝色衣裙,浅蓝色面纱,可不就是催马扬鞭的姑娘嘛!
赵瑞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脸发烫,呼吸不畅。于是,他傻傻的站着。
直到人都快没影了,流景推了他一把:“王爷,快追啊!” 站瑞回过神来,只剩下一抹倩影在杨柳风中浮动。
“我们回去吧。”赵瑞说完,往回走。
回到驿馆,推开房门,赵瑞问:“谁动我房间了?”
“回王爷,花莲蓬小姐整理房间了。”
“流景,给本王换个房间!”
“哦。”虽不明白为什么,可还是乖乖的照办。
半个时辰后,赵瑞挪到一个新的房间,里面用品全是新的。
铺纸,研墨,一气呵成,一个美丽绝轮的女子跃然于纸上。
赵瑞看着画像,又提起笔,略一思索,蘸饱墨汁,又一神态逼真的女子在笔下活了。
又在两幅画上题了同样的诗:杏眼梅腮玉容娇,冰肌雪肤影窈窕。出水芙蓉净面妆,月上柳梢人偷瞧。
把两幅画放在一起,赵瑞看呆了,好像阿,除了衣服颜色不一样之外。难道他们是同一人?
窗外的月光,穿过窗棂,调皮的在画上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