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孽缘纠葛(1)
第一章 孽缘纠葛(1)

“薄奚澈,你好狠的心。”

火光漫天,黑色的鸟在天际盘旋,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记忆的漩涡里挣扎,有人在无尽的梦魇里哀嚎,命是如此,上天从不善待任何人。

旧城轰然坍塌,冰凉彻骨的雨水冲刷着脚下的罪孽怨缘,鲜血浸润花蕾初绽的罂粟花,如雪肃静的白衣沾染了点点猩红,悄然晕成一朵朵妖冶的花蕾。

仿佛立在这片土地已有千年,所有过往都是梦魇,都是幻念,可是,心痛却是真真切切,无法抹灭难以忘却,算来算去你终是算错了我本就是一剂毒药。

“阿澈,阿澈,我们去城东放河灯可好?”

烟青色的裙摆,墨色的纸伞,微凉的秋雨,古城的残骸,映成一副绝美的泼墨画。

转眼烟青色的影子提起裙摆跑开,留下一片水花恍恍惚惚的荡漾。

提起长剑一跃轻盈的飞起,脚尖点上一片飘零的花瓣,无声的靠近了烟青色背影,剑眼看即刺入心房,却又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素白的衣带飘飘扬扬,直至那抹青色消失于视野。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身上,洗去俗世尘埃,我不知在这雨里走了多久,走向何处,雨泪交织,冲着这天笑的肆意猖狂,笑的悲怆凄凉,笑的,不明所以。

“这一世,我是司城难,是薄奚澈,却从未是我司城郁。”

――

浮尘阁里一如既往的云烟缭绕,飞花漫天。

司城难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未语先含三分笑。凝视面前紫色玄文袍服的男子,墨发垂地,修长的手指捻住黑子,眉头紧锁,久久未落。

这是第十三日了。

薄奚澈征战南北,战功赫赫,是帝王皇甫衍亲封的侯爷。此次前来烟炤,大张旗鼓的昭告世人,要与司城家的公子对弈。

谁人不知,司城家世代钻研围棋,艺法精奇,无人能敌,司城难更是幼年聪慧,天资不凡,九岁能赢兄长叔父,十二岁胜家父司城慎,十五岁出谋划策,依棋略助帝王拿下几座城池,造就一段奇闻。

只是,司城家不问国事已有十年。

十年前襄云关战败,城池失守,伤亡惨重。司城慎失策,难咎其责,再经过一番小人在君王耳根前一通闲言碎语,皇甫衍大怒,司城家家上下数百人及千数弟子以谋逆之罪几乎全数诛灭。

司城慎乃是朝中一等一的军师级人物,这北熙国江山稳固一半也有司城家的功劳。

当年的皇甫衍还只是一个失宠的皇子,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自甘堕落。

这天如往日一样同一干狐朋狗友出了赌场,斜对面的酒楼门口围了一堆人,皇甫衍凑了热闹挤进去才看到一帮彪形大汉挽起衣袖光着膀子对着一文弱书生拳打脚踢。周遭一片唏嘘,几番打听才知这书生吃酒赖账。

皇甫衍随手扔了一个钱袋,哐铛,几锭碎银摔倒大汉脚下,“喂,拿着钱滚蛋”,彪形大汉面面相觑,有钱不拿又不是傻子,再看这人穿着打扮即便不是富贵人家公子哥那也是惹不起的主儿,捡了银子朝蜷在地上的书生喝了几句就离开了,看热闹的三三两两也都散了。

皇甫衍是什么人?失了宠照样也是个皇子。富贵窝里待久了,平日里吊儿郎当最爱四下闲逛,这看似繁华昌盛,车水马龙的王城,欺凌弱小司空见惯,朝堂上的明枪暗箭他看的透彻,按理说争宠继位都不在话下,可他偏偏两手一摊什么皇位帝权都撇的干干净净,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懒。

帝王路不好走。皇甫衍深知这一点,表面上风光无限万人敬仰,那是因为脚底下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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