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开你的那个夜
第五章 离开你的那个夜

莎诺蜷坐在河边似乎在思考在什么,风轻轻地拨动着她那乌黑的长发却无法遮蔽那棕色的眸子,那雪一般的胳膊穿过粗糙的灰布,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像是在耐心倾听着她的心声。朗鲁站在远方久久地凝视着,他害怕打扰了这安逸的画面,他更害怕这样的纯净总有一天会被肮脏的人心给算计,他想要保护这片净土可却挨不过过去对他地折磨。他收拾了心情慢慢地靠近。  “这一切都太过平静了,不是吗?”  “小姐,越是平静就越是充满危险!”  “是啊,这一切没有人可以看透,怎样才能看到它的真面目啊!”  “小姐,一切都变了,奥斯洛城堡的一切全都焕然一新,所有的仆人都换了。”  “如此下去有一天你也会被换掉的!”她气愤地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然后转过身去。“既然这样,我也没有住下去的必要了,今天开始我要回工房住!”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迫切地挽留她,因为他明白他要留给小姐最后的自尊,哪怕这只是她最后无力地挣扎。他用他最后的疼惜向她妥协,把小姐安排进了工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河边刮起了冷风,吹得树木发出“嗖嗖”声,他觉得有人一直跟在他的后面,他没有停下快步走进林中。走了大概一百步他觉得脚步声越来越进了,他停了下来,四处看了一下又继续向前走 。忽然,两根绳子困住了他的脚,他跌在地上,两根绳子将他吊起,接着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厚厚的头套让他无法呼吸。他晃动着身体,“你们是谁?要干什……”话还没有结束,他感到无数根木棍一齐击打着他的身体,就这样反反复复大概击打了三四次他就昏了过去。夜已经深了,他努力睁开了眼睛但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他想用手去摘下那厚厚的头套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似乎已经不能动弹。他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去尝试着抬起,一次又一次,他忍着撕扯开裂的痛把头套掀了起来然后又昏了过去。梦里他又看见了许多的人追在他和父亲的后面追赶着,他跌倒了,火一样的东西向他们扑来,他尖叫着……  “莎诺!”  “是!”  “以后你就负责厨房的洗涮!”  “嗯?……”  “听见没有!”  “是!”  “我再强调一遍这里面的规矩……”  “你叫什么?我叫艾娜,你是新来的吗?”  “嗯,我,莎诺。”  “你也是被卖到这儿的吗?你们家也发大水了?还是……”  “嘘!”  “没事,不要听这些有的没的,以后不知道的问我吧!”  “你在这儿很久了吗?”  “不是,随我们夫人一起过来……”莎诺收敛了那份热情不再说话了。  “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啊!”话还没有说完,细皮鞭已经狠狠地抽在她们身上。  “你,你怎么随便打人!”莎诺站了起来,气愤地说道。  “随便打人?!好笑,我打得就是你!”那女仆狠狠地瞪着她,接着又是几鞭“叫你说话,叫你不服!叫你说话……”  莎诺满脸是泪,不敢抬头,但却一直表现出不服气。艾娜发现情况不好,跪了下来哭喊着求饶“放过她吧,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求你放过她!”  “服不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没有错,凭什么打我!”  “哟,今天不打死你你不知道规矩了。看我不打死你!”她卷起袖子像是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她雪白的胳膊划出一道道血痕,脸上的几道伤口正冒着血。  “给我叫劳恩!让他给我评评理!”  “劳恩?!可笑,管家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你越是见他我偏不让你见,从今天起她关前进厨房谁也不许任何人见她!对了,还有这丫头,所有的厨具都交给她们!”她掀起莎诺的下巴“做不好有你好看!”  “你们给我老实点!”两个男仆将她们关进了厨房。  艾娜用干净的手帕向莎诺的伤口凑近,“你没事吧?”莎诺挡开她的手,把脸转向另一面。  “好吧,你就不服吧,早晚你要吃亏的!不过真的不疼吗?还是让我看看吧!”  “不要假惺惺地了!”  “好吧,随你怎么想吧!不过,你和劳恩什么关系啊!”艾娜站了起来,四处摆弄着“不说吗?随你好了!你还要坐在那里吗?别忘了你只是个洗碟子的!不想死就振作点!”  莎诺站了起来揉了揉肩膀,走到碟子杯具旁边伸出手准备去收拾。“你还是负责帮我擦干吧!看你细皮嫩肉的肯定不会,干不好还要一起受罚!”艾娜推开莎诺满不在乎地说到。

“哦!”  “不生气了?”  “嗯”  “这里要学会逆来顺受,他们是白给你饭吃的?你以为他们真是有钱疯了啊!越是有钱越是苛刻!好好跟我学着吧!这个要这么洗,轻轻地……”  “轰隆——啪”天渐渐沉了下来,河里的青蛙相互争吵着谁也不愿妥协,不一会雨水倾泻而下了。朗鲁躺在树林里依然昏迷不醒,雨水溅湿了他的头发,浸透了他的身体,携卷着伤口中流出半干的鲜血向河里汇聚。也许这是上帝的安排帮他洗清一切肮脏和邪恶留下的证据,可要怎么弥补那些罪恶留下的伤口,要怎样安抚裂碎的心呢!他的手指开始动弹,干裂的嘴唇好像感觉到水的湿润。“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他们要杀了你,要杀了你……”“啊——”他一声巨吼然后从雨中坐起,他顺手捡起了一根树枝支撑着爬起。他似乎受到了惊吓,满头是汗,也顾不着身上的疼痛了,就这样走着滑着,跌倒,爬起再继续走,耳畔回荡着那可怕的“要杀了你!”。雨越下越大,已经没过了脚踝,他艰难地走到了自己住的山洞,却又瘫倒在门前。他看到了一个打着雨伞的黑影躲在树的后面一直朝着他笑,可惜他已没有了睁开眼的力气只好妥协。  厨房的灯还一直亮着,莎诺和艾娜已经干完了所有的活捶打着酸痛的肩膀,艾娜把柴草堆放在墙边准备睡觉。  “喂,你不睡觉吗?明天还有更多的活呢!”  莎诺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窗口看着窗外的雨,“曾经的城堡也有过这样的雨夜,只是那些再也不在了!”  “是想念你的家人了吗?唉,反正已经死了,你只管想着怎么有饭吃就好了!再想他们会知道吗?好了我先睡了!你继续想你的吧!累死了……”  莎诺想着每当这样的夜母亲总会陪着她,一起打闹一起讲故事,而如今的母亲早已随着小河流入大海尸骨全无,只是便宜了父亲可以如愿娶得新人灯红酒绿,自在快活。她要好好活着有一天也让父亲尝受这种屈辱和疼痛,她一定会弄明白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她蜷坐在另一个墙角从袖口撕下了一块布轻轻地擦拭着伤口,然后听着雨声扶膝而睡。  刚刚进入梦乡只听有人破门而入,“起来,起来,快点烧水去,老爷和夫人刚回来要洗澡!你,跟我到猪圈去打扫猪粪,下雨漏水竟淹得到处都是,一会儿夫人闻到了有你好看!”艾娜看了一眼莎诺  ,连忙跑过去。“那个她是新来的,我去吧!”  “你,你是什么玩意?”说完一脚把她踹到墙角。“你没事吧!”莎诺忙去扶起她。“去就去,干嘛要打人啊!”“走,带她走,给我避开劳恩那老家伙,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猪圈里冒出刺鼻的味道,猪像疯了一样到处乱拱。“喂,老头,这丫头来帮你的!告诉你,天亮之前干不好都给我滚!”“去,滚过去!”那人踹了莎诺一脚,转身离开了。  “你跟我过来吧!把这些都铲到这里,然后,哎,你先弄着吧!小心别弄到处都是!”  莎诺捏这鼻子没有说话,然后试着走进去,可是就是觉得恶心无法呼吸。  “你是小姐吗?!叫你干个活怎么还磨叽,你叫我一个老人怎么干完!不能干走,都走!”  莎诺觉得很委屈,老人虽然很凶但身上却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和安全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竟然大声哭起来“我又没有说我不干,只是,只是……”  “好了,算我老人家倒霉,我干!我来干!”  莎诺擦干了眼泪,拿起手中的铁锹也走了进去,边干边抽泣着。  “这家主人真是,叫我老人家喂猪还嫌我的猪臭,比起他们我觉得他们更臭更脏!小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受委屈了。”  “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不习惯……”  “怎么,你也嫌弃我的猪臭啊!还想习惯,哈哈……不要了,再也不要来了!”老人放下铁锹,“我这老骨头在这应付大半辈子了,主人都换了一个又一个了,眼看都走完了,只剩我这在这守着了,守着人来救这些猪啊!”  “那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二十年前……”  老头脸色瞬间变绿了,他板着脸,拿起铁锹默默地走了过去继续干活,嘴里不断叨叨着“你个小娃娃知道什么呢!能发生什么事!小心你又要挨打了!干活,干活!”  他抬头望着天,似乎有点惊慌失措“我看也不早了,唉,你这孩子等雨小了些就回去睡觉吧!我一个老人习惯了!”  “哦”莎诺感觉老人知道什么,但又不敢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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