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也许只是那一瞬间,而它带来的痛却是一生难以修复的。莎诺明白这种痛需要用另一种方式来承担,她要找出这一切罪恶的指使者,而如今云嫂离她而去也许知道真相的也只有那个每天傻傻站在她门口送野果的朗鲁了。夜幕降临了,树林里发生了可怕的叫声,莎诺推开了门看着远方的奥斯洛城堡由心而生了一股自信和勇气:“朗鲁,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回到那个家,那个城堡!”“小姐,这一切,这一切太……”他似乎被惊到,开始语无伦次“那个老爷,那个,那个太……”他注视着小姐那双澄澈的眼,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带着他在溪水上行走,在花丛间漫步,他收敛了他的兽性温顺地趴在主人的膝上享受着爱抚。他发誓要用他的生命去保护这个女孩,在这个女孩纯净而又神圣的世界里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践踏。他拨开他那缱绻带有尘土木屑的头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流露出一丝丝温顺但又似乎害怕被发现立刻收敛起来。他歪着头,有些无奈“小姐,是,是老爷,老爷……”“我父亲?我 父亲……”朗鲁似乎知道到她在想什么,低着头转过身去默不作声。“可是父亲这麽多年对母亲,怎么回?朗鲁,朗鲁告诉我可能是你搞错了!”她走进朗鲁,用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希望他可以告诉它更多,朗鲁看着她渴望的样子又不知该怎样回答,他真的不忍心去伤害她……他逃开小姐的眼神开始向树丛狂奔,不断发出奇怪的喊叫。莎诺相信这个男人不会骗她,她也明白这世间的不公只会给这个怪物带来无限的痛,可这些不公带给她的却是黑暗。她不敢揣测父亲的意图,也不敢想象那些曾经的虚假,本想靠着父亲的力量找到那罪恶之手却没想到就是他,但她要怎样面对这一切呢!
夜深了,她独自呆在这间荒僻的小房子里久久不能入睡。她开始害怕,但不是对环境的害怕,他已经被虚伪的表面所吓倒,但这一切终究要有一个结果,要有人对母亲负责。她辗转,她在思考有谁可以帮助她知道真相,完整的真相,她决定去找云嫂,也许再也没有谁比她还了解这一切实情了,现在只有等待天亮了。
朗鲁,你在外边吗?”没有声音回应她,她推开门去看见了一篮子新鲜的野果,篮子上绑着一个竹口哨。她明白这是朗鲁已经无法面对她只好用这种方式去保护她,她毫不犹豫,用力吹了一口,然后四处观望着找寻他的踪影。终于他还是从草丛中蹿了出来,看到小姐没事本想转身走掉。
“朗鲁,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你明明都知道的对不对!”她大声叱喝,一步步走进。
“我,我,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我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他害怕苦苦地追问,无止境地挣扎。他想逃走,逃到森林深处让这样的苦痛从此消失,他小心地挪着步子。
“想走吗?你个懦夫!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够知道真相了吗?他的权力令你害怕了?让你这样的丑八怪都要折服于他。还是,他让你被利益遮蔽了双眼?好,你可以走了……”
“小姐,我,我真的,我没有想这么多。我想把这一切都说清楚可是我真的,真是,我这命都是你的怎么会,会……你让我怎样嘛……”他转过来,看着小姐愤怒的表情他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证明你自己吗?那你必须听我的。”
他又看到了希望“小姐,我一直都只听你一个人的的啊。”
“既然这样,先去帮我把云嫂和罗娅找到吧!”
“嗯”他迅速离开,快步奔跑,消失在杂乱的草丛里。莎诺根本没有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还在思考父亲的意图,她相信这其中不仅仅只是情感上的问题。
白色碎花布裙被门边的黄土沾染,她蜷坐在门槛上脸紧紧贴着膝盖眉头紧蹙,空灵的双眼像是嵌在红边镜框中。摘去那华丽的头冠,炫目的头饰,白色的布巾盘扎住那乌黑的长发露出与一般的脖颈,这一切并未使她变得俗气平庸,反而令她更加夺目。溪水流过,她幻想着和母亲相偎而谈,母亲告诉她放下悲伤放下痛楚要和以前一样自由快乐,她没有说话,也不敢点头,她害怕答应后母亲就会离开。母亲笑了,拽着她在森林里奔跑欢笑,跑着跑着母亲就放开了她的手消失在远处的天空。她被叫醒,擦干眼泪。
“小姐,小姐,是我的错。”云嫂拍着小姐,眼里充盈着泪水。
“你可以告诉我真相吗?”她抬起头像个小孩子受了很大委屈。云嫂扶起小姐向屋里走去,让朗鲁在外面守着。
“大约是在20年前我们小岛上的人们都过着衣食富足,安居乐业的生活。当时的奥斯维德家族是还做布匹生意的,你的祖父一直过着清贫安逸的日子。后来岛上来了一个说是从东方净土而来的富贾商人,他大量散发一些金银珠宝,稀世珍宝,收拢人心,没有人在意他的动机也可以说是被金钱迷了心窍。一日小岛外的海面上来了大量的船只,他们带来了面目狰狞,手持冒利器的黑衣黄肤人,他们占领了奥洛斯城堡杀死了城堡里的说有人。之后便是无穷大的灾难,他们在城堡外安放三个冒火的木车谁若是靠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以此来威胁岛上的人帮助他们进入森林深处去寻找宝藏。祖先是有说过深林的尽头有个山洞,里面有着世间最珍贵的东西,只是要想进去必须杀了里面的所有野兽,所以他们便用岛上人的生命作为诱饵趁机利用火器杀了野兽。这个时候阿诺德和巴特来家族各自带领自己的族人前来伺机反抗,只可惜一直没有等到合适的时机。终于有一天传出岛上的一个男子和贼人头子的女儿坠入了爱河,那些贼人并没有反对只要那男子愿意入住奥洛斯城堡,只要男子愿意他们会暂时停止对宝藏的寻找和对岛上人的残杀欢庆三天。这个男子就是你父亲,尽管你祖父极力反对甚至以死相逼,也未能反对。”云嫂停下,看了莎诺一眼。“小姐,你的父亲真的很爱你的母亲,只是他被利益熏黑了心啊”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早已不重要了!”莎诺望着窗外的远方,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
“后来那里就成了你父亲的了,至于他怎么将那些贼人掌控于权股也无人可知,甚至连你的母亲也不曾开口提起。那一夜你的父亲冲进你母亲的住处,争吵了一番,然后第二天他就迎娶了巴特来家族中的一位小姐。只是我们的身份真的隐瞒了好久也许真的……”
“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隐瞒?隐瞒什么?”莎诺突然像是被吓到,转过身去晃动着云嫂。“快说啊,快说。”
“小姐,你没有发现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和我有些区别吗?其实我和小姐的母亲一样是留下的东方贼人.”
“贼人?你们就是这般糟践自己的?”
“糟践?在这里苟活着也就这样早已没有了廉耻。这么多年我们染发乔装甚至漂肤,是你母亲恳求放过我,给我一条生路,她还给我安排了好人家生下了罗娅,给我盖了房子。所以我的命都是你母亲的!现在你母亲死了,要不是为了真相我何曾不想随她而去。”云嫂抹着眼泪说着。“小姐,现在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我的女儿罗娅……求小姐放她一条生路不要让她牵扯进来。你们毕竟你们都有着一半同样的血种和与众不同的发色。”
“你们趁夜都逃走吧!只是我也没有什么钱物,这只头冠应该还值一些钱。”
“小姐,小姐……我们还有些钱,这个冠关系到小姐地位必要时还是有些用处的,我们已经对不起小姐了,小姐你收起吧!”
“你走吧,走吧……”
云嫂推门离开,莎诺明白这一切也就只有她自己来结束了。她知道父亲对她还是有一丝感情的,否则也不会让她留着黑发这么多年,也不会这么久也不来追杀。
朗鲁看着云嫂满眼是泪地跑了出去,心里更加难受,他明白这一切罪恶已经蔓延至小姐的心里。他冲了进去“小姐,我,我还在。”他止住了脚步不敢前进,他害怕这易碎的玻璃就此崩裂。“我是说,作为仆人,我,我会保护你的。”显然他是多虑了,莎诺并没有说话,她不是没有听见而是根本毫不在意,她的脑子里像过电影般不停地寻找着过去那些画面中的的事实。如果那些回忆都是虚假的,如果那些怜惜和疼爱只是逢场作戏,她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有意义的,现在给她留下的是物是人非后残败凌乱的戏台。
她抹干眼泪,转过身去背向朗鲁“我要回城堡去,你说呢!”她没有一点想要询问的意思,这不过只是一个命令,她觉得她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尊严了,他没有权利反对。
“是的,小姐,该回去了。”他还是由心感到恐惧,甚至有些紧张,他明白回去后的结果。“只是那里,小姐你做好准备了吗?”
“准备?呵!笑话,难道他会杀了自己的血脉?”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但愿她会善待你!明日我与你同去吧!”
“好了,你先离开这里,我需要自己静一静!”
“是的,我一直站在门外,有事叫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