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吣,啊吣”姜信君猛地连打了两个喷嚏后还是感觉鼻腔内痒痒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姜信君天生过敏性鼻炎。特别是对于干燥的冷空气。所以一到秋季,或进入冷气空调房内,姜信君总是会感到鼻塞和鼻痒。鼻腔内的呼吸不畅不仅让她和别人聊天时,总是带着鼻音。更多总是让她感到头疼,甚至影响她正常思考。对于她来说,时刻保持呼吸顺畅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只有呼吸顺畅了,精神才会顺畅,头脑才会清醒。姜信君毫不犹豫地从办公桌内拿出自己从柏辛维那里代购来的Major鼻炎喷雾,超自己鼻腔内喷了几下,立刻赶到神清气爽。
“大晚上的还是多穿点儿,别着凉了。”坐在对面的杨毅关心道。
杨毅是队里的老人了,早年从部队里边转业过来的,曾经在部队里做到了正营级。长了一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知识分子,而不是一名部队战士。
原本以他在部队的资历多分个一官半职也是应该的,无奈部队转业人多,僧多粥少,目前还只是一个三级警司而且也没什么实权。好在他为人随和低调,和同事处得倒也愉快,刘达开和副局座孙成鄂有时对他也颇为照顾。
“多谢,”姜信君谢道,“我是有些过敏性鼻炎,所以老是鼻腔很难受。”
“你们今天这案子还挺顺利。”杨毅随意地问道。
“还行,没想到这次运气还不错。”姜信君一边打着手里的报告一边说着。
杨毅站起身来,倒了杯水,突然说道:“你们今天去的那个现场还真是够邪门儿的。”
“哦,那是怎么一回事儿。”姜信君依然盯着电脑,头也不回地忙着手里的活儿。
“这可说来话长。十年前那里还发生了一起大火,整个都毁于一旦。损失了大概上千万左右人民币。想不到最近那里还又发生了杀人案件。这杀人放火都赶到一起了。”杨毅捧着茶杯,眯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哦,那当年那场大火可否有人员受伤。”听到此处,姜信君饶有兴致地问道。
杨毅说道:“这倒是没有。因为那天刚好是晚上。店铺也关门了,所有工作人员也差不多。”
姜信君呵呵笑道:“呵,这可逗了。这别的地儿晚上关门倒正常,这KTV还不主要是在晚上开门。”
杨毅笑道:“谁知道呢。好像也就当天打烊早,平日里倒不是如此。店老板说是因为当天有重要生意要谈,所以就提前打烊了。”
从杨毅的话中得知,这个韶华如歌是由早原有限责任公司经营的一家量贩式KTV。早原有限责任公司主要经营室内娱乐服务,如KTV,棋牌,台球等领域。
韶华如歌是早原较早成立的一家KTV,成立时间大概十年前,从一家老式歌舞厅收购过来后改为量贩式KTV。只是没想到,建成没几年,这里就发生了一起火灾。
“我记得你是本地人,这事儿难道你没听说过吗。”杨毅问道。
姜信君说道:“我那时正在北平上学。并没有特别了解,我也是后来听别人说起的。”
杨毅点点头说道:“哦,对了。这我倒是忘了。不过这事儿因为没什么人员伤亡,所以也就没闹很大。基本上就本市的媒体报道这事儿。省级的都没有。你在北平,不知道也正常。”
“唉,那这场火灾是意外还是人为呢。”姜信君问道。
“当时的消防那边的勘查结果是人为纵火,起火原因是线路短路有关。技术组的解释是有可能有人故意破坏线路,也有可能是施工时期造成的失误。而施工早已过去很长时间,所以也就因此判定是人为纵火。”杨毅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对了,当时孙局就是那起案件的专案组组长。”说到此处,杨毅停了下来。
后面的即使他不说,姜信君也能猜出来。孙成鄂就在此案中立了功,此后就一路高升至副局座。至于其他参与办案的人员,就各有不同了。
姜信君无比好奇地问道:“那纵火犯是谁啊?有查到吗。”
“是当时一家名为昱志基金公司的董事长,叫秦褚英。”杨毅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当时被判了大概八年,差不多应该也是这一两年出狱。”
“他,他为什么会放火。”姜信君大惑不解地问道,一般来讲,纵火犯多是出于报复,谋害他人,或消灭罪证等目的。犯案人大多属于低素质,低学历,低收入人群。很显然,秦褚英不属于这类人群。
“当时早原有限责任公司从昱志基金那里融了200多万的资金,将15%左右的股份卖给了昱志基金,这在当时是比不小的数目。但没想到第二年因为盲目夸张外加不合理经营造成了严重亏损。按照当时的融资合同,早原有限责任公司必须出一点五倍的钱回购昱志基金持有的股份。”
姜信君更加疑惑了,问道:“可这样的话,他的动机就更不能成立了。把人家的店都烧了,人家岂不是更不能还钱了,这不缺心眼吗。”
杨毅一摆手说道:“这早原有限责任公司出现如此严重的亏损后,他的股份价格还会和一开始一样吗。如果不能够履行协议的话,经过重新评估后,若早原无法出双倍的钱回购股份,那么必须再将35%的股份无偿转让给昱志基金。那时,昱志基金就是早原有限责任公司最大的股东了,甚至不客气地说,拿下了整个早原。”
姜信君听完说道:“那就更说不通了。不管对方经营如何,他也不吃亏。为何要烧人家店呢。”
“但早原经营不善可能是流言,据说在合同快到期的时候。早原还拿到了一笔可观的银行贷款。这笔贷款不仅够回购股份,还可进行业务扩建。如果这笔贷款到手,那么秦褚英就无法拿下早原。但如果有了火灾,那么早原将回天无力,只有被拱手相让的份儿。另外,有人认为秦褚英是看中了早原占的那块地。”
“可就算他有这个动机,那证据是什么啊。更何况,都经营不善的店,要了做什么。”姜信君问道。
“韶华如歌的财物科长方凯说当时目击到秦褚英在夜晚八点钟左右进入了韶华如歌。另外由于现场勘查的结果是电路短路失火,而且在电路被破坏的地方恰好发现了秦褚英遗留的一块手表。因此,将所有直接或间接证据加起来,认定他为纵火犯了。但这动机,确实不好说啊。”杨毅说道。
“那秦褚英本人当时一定是否认的吧。”姜信君笑道。
杨毅笑道:“那是必然的了。他当时声称是方凯约他在韶华如歌见面,要商谈一下韶华如歌扩建后的一些账务问题。只是到了约谈地点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而且突然间里面就停了电,等他匆匆忙忙地跑出后,发现里面冒了火光就报了警。别的他就不知道了。”
“那么,那块手表他是怎么解释的。”姜信君接着问道。
“他说他根本没把他带出来,留在了自己住所里,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他也无法解释。”
姜信君心想:“你的东西被偷了,你怎么可能会解释他的去向,真是好笑。”说道:“此事,应该不是秦褚英一人办理,难道他就找不到个证人吗。”
“和他一同前去的助理赵文村讲,当时自己临出门时,汽车打不了火,并没有及时赶到。因此他并不能作证。”杨毅有些同情道:“说起来,如果只是被判个几年也就算了,不过因此,他和早原的融资合同就算作废,昱志也只能宣布破产。秦褚英这事儿真是人财两空。好好一精英,不仅狱,还成为人们笑料。”
姜信君听完,心中一凛,叹道:“呃,好惨。可他也是罪有应得了。”
“倒是这个早原的老总景琦跃,经过此事儿,不仅拿到了一笔火灾保险赔款,又获得了昱志基金的赔偿。现在的早原,已经是上市公司了。看起来倒是因祸得福了。”杨毅叹道。
“哦,那倒不错。”姜信君说道。
“其实也奇怪,像秦褚英这样的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儿。”杨毅不解道。
“谁知道呢。难不成还说他是被陷害的。”姜信君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杨毅叫道。
姜信君反应过来,扭过头对杨毅嗔道:“去你的。你半天给我挖坑什么意思。”
杨毅摆摆手说道:“好了。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讲。你也学过犯罪心理学,像秦褚英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杀人放火一事儿感兴趣呢。这件事的风险大于利益,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到底为什么作案,这其中你就不觉得是另有隐情。”
“觉得。”姜信君说道。
杨毅心里一喜,问道:“那你来分析,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姜信君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不想。”接着打了个呵欠说道:“都结了快十年的案子我想他干嘛。”
杨毅还想说什么,姜信君睁着眯瞪的眼睛说道:“不聊了,困死了,我先睡了。”说着,便转身躺到办公室的一张床铺上,连衣服都没换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