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予闻着食物的香味醒来的，“真好，一大早就有早餐吃，小路你起的真早。啊，新的一天新心情。”

林舒予伸展懒腰，走到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她脸略显浮肿，眼底有青色，脸色也有些苍白。

她拍拍脸，让自己精神起来。

餐桌上准备了两份早餐，青菜粥和豆沙包是林舒予的最爱，粥还冒着热气。小路还买了一些蔬菜回来，林舒予吃着包子，悠闲地喝着粥，嘴里塞的满满的。

“姐，我待会跟你一起出去找工作，我会找轻松点的活儿。只靠你一个人挣钱不能养活我们两个人的，两个人可以分担肩上的担子。”

“好啊，晚上一定要回家。”

两个人一起出门，从居民区楼下到等车的站台大约二十分钟路程，两个人坐一辆公交车来到县城的商业步行街。

“小路，我们分开走，不管找不找得到工作，晚上一定要回去。加油！”

“嗯，姐，你回家前打电话给我，我会去接你。”

两个人分开走，林舒予拿着报纸，按着报纸上的店铺地址一家一家找过去询问。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这已经是第十七次林舒予失望的从店铺里出来。

她的要求不高，工资能支付房租就好，可是店长不是说招满了就是学历不高。

她高中毕业后就在外面打工，她本来就不聪明，一上课就犯困，她知道读书的机会不容易，可是她家境不好，同学也不待见她。她能读完高中也是靠社会各路人士的帮助，她也不想得到别人的捐赠，靠别人的救济过活。

之前能在S市小镇开一家面馆，是因为她手里有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才能盘下店面，不用在外奔波劳累。

她找个公园的树荫下休息，午饭也没有吃，渴了喝几口水充饥。

报纸上还有几家店没去，林舒予打起精神，给自己加油打气。

下一个店铺离公园还有好一段距离，她慢慢走到这个店铺。

这是个小餐厅，现在是饭点，服务员们都在有条不紊的工作。

她走进去，询问前台收银员。

“你好，请问您这里需要服务员吗？”

收银员抬头看了一下林舒予，“你相关经验吗？”

“有，我以前做过服务员。”

“这样吧，你先留下电话号码，如果需要人，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的，谢谢你了。”林舒予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郑重地纸交给她。

走出小餐厅，林舒予突然想起电话号码写错了。她折返回到餐厅门口。

“刚才不是有个人过来应聘么，你怎么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丢了？”

“诶，现在来应聘的少，我们几个在这餐厅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让别人来跟我们抢饭碗呢。再说了，她看起来不像本地人，万一我招来个狼，那我们岂不是后悔死了。”这是那个收银员的声音。

林舒予没听完就走了。

她遇到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人与人总是缺乏信任，相信就像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堵无形的墙，别人进不来，自己也出不去。于是人们变得冷漠自私，自私就像荒草越长越茂盛，然后占据整颗心。

她不会灰心，天无绝人之路，她相信，下一个就是希望。

“你好，请问你这里需要员工吗？”这句话林舒予已经重复了一下午，她差不多走了三条街，烈日炎炎，林舒予的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

林舒予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工作，傍晚的时候她坐在拥挤的马路边看着红绿灯穿梭的车流。

水泥森林里的每个人都在腐烂的气味里垂死挣扎，电线杆在森林消失殆尽，被电线切割的四方块的天空开始重合。冰冷机械的金属成为不可缺少的代步工具，她看着这些在冷兵器时代使用的破铜烂铁，远没有木头来的更加真实。

她摇摇头，甩掉这些可笑的想法。生活还要继续，房东大妈就给他们的拆迁费有四分之一付房租，她们身边的积蓄刚刚维持日常开销。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花费，不快点找到工作真的会令人头疼。

林舒予路过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一个小面包。准备付钱的时候，询问收银员，“你好，请问您这里还招聘员工吗？”

收银员是个二十来岁的男生，长得眉清目秀，“刚好老板娘回来了，你可以去问问她。她在后面的仓库里。我不好带你去，不过老板娘会雇佣你的。”温柔的声音轻轻的让人愉悦。

“谢谢你，麻烦你了。”

她找到仓库，跟老板娘说明来意。老板娘是个和善的妇人，看林舒予孤零零略显风尘仆仆的样子，便一口答应下来。

林舒予欢天喜地谢过老板娘，收银员看见她，报以微笑，林舒予再次谢谢他，他反倒不好意思了。

时间不早了，林舒予打了个电话给小路，电话里林舒予高兴地告诉小路自己找到一份工作的消息，小路也很高兴。小路给她买了晚餐，正往两人下车的地方赶过来。

她坐在站台提供人们休息的地方，看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

小路很快就到了，“姐，很累吧？恭喜你找到工作啊。可惜我没有找到工作，我明天会继续找。”

“没关系，我家小路文武双全，哪会找不到工作呢。咱们的钱还可以用一阵子，我也找到了工作，你可以慢慢找，不用着急。姐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的。”

“嗯。”小路的眼睛熠熠生辉，嘴角上扬，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眼里，他眼睛里流动细碎的光芒，那么光彩夺目。

林舒予看着他，撩开他额前的碎发，“我很久没有好好看看你了，你也长这么大了。想不到也是个帅哥了。”

小路的略黑脸上飞上两坨红晕，“姐就知道拿我开玩笑，你快点吃吧。”

林舒予笑笑，吃着饭，她很欣慰还有小路在她身边。

公交车停下了，她们上车。狭小的空间人满为患，一路磕磕碰碰到了家就没多少人了。

华灯初上，喧嚣声充斥着耳朵，林舒予和小路并肩走到居民区，她突然觉得心安。

如果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