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这样不咸不淡过了一个多月,林舒予右腿已经拆了石膏,渐渐的也能站立起来,不过只能维持几分钟,徐维毅知道林舒予能站起来,每日抽出时间来帮助林舒予做复健。
虽说林舒予只是伤到右腿,开放式骨折既复合式骨折,不是很严重但恢复起来也比较慢。
每天林舒予都要花上几个小时站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每次运动都让林舒予大汗淋漓,但是她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痛楚完成任务。
周莹看在眼里,也爱莫能助,只能在吃住方面让她更舒适,有时候周莹也在一旁跟徐维毅互相抬杠,林舒予听着也能分散注意力。
这天下午,林舒予做完康复运动,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伸懒腰。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锻炼,睡得比较早,吃饭也吃的多了些,人就精神了许多。
只是她眉宇间的愁色还是不能消除。
她每天都打了电话给小路,小路在电话里只报喜不报忧,但是她知道小路内心并不好受。
小路不是她亲生弟弟,是她父亲从路边捡回来的流浪孩儿。
她遇见小路的那年,她才十岁。天空下着很大的雪,父亲是个木工,他替别人做些木活儿维持生计。冬天的黑夜来的特别早,黑压压的天空给人压抑感。
风呼嚎的吹,风从窗户的缝隙里灌进来,她点起蜡烛,微弱的烛光照亮这不足五十平方米的小屋。
林舒予早早煮了饭坐在板凳上数着墙壁上时针走向,已经七点了,爸爸还没有回来。
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她等的很心急,就在她拿起手电筒想要出门寻找父亲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父亲的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外面下大雪,父亲的衣服上都沾上雪花,淋湿了父亲的裤腿。
父亲连忙放下小孩放到屋里唯一的床上,脱下小孩的外衣,皮肤上伤痕累累,紫红的条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林舒予看着父亲帮他上药,自己也去烧水让小男孩擦身体。
父亲忙完一切,林舒予拿着热过几遍的饭菜给父亲,父亲接过吃完了,还留着些给小男孩。
林舒予看着比她小的男孩,心里怜惜他。男孩的脸上也有伤,额头和嘴脸都有淤青,他很瘦,衣服也很脏,浑身散发难闻的气味。
男孩是被饿醒的,父亲坐在床边睡了一夜,林舒予窝在父亲的怀里,林舒予听见轻微的声音就醒了,她从父亲的手臂里跑到灶台,拿出几个馒头,这是他们父女两的早餐。
男孩吃馒头吃的很香,父亲默默的看着他,让他吃完了,就问他的身世。
小男孩是孤儿,因为吃食他要去偷去抢,抢不过就被人打,有时候一天吃一顿就是好事了,他一直都在流浪,说话也结结巴巴,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许久没和人交流,他显然有些怕生。
后来父亲就收留他,父亲教他识字读书,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抚养。再后来父亲去世,她就和小路相依为命。
她一直都把小路当亲弟弟来疼,在她离开叶家后,她本来想找个偏僻山村独自生活,可是当她偷偷回家见小路时,小路拿着她和父亲的合照发呆,泪水砸在相框上,也砸在她的心里。
所以她留下来,带着小路到了S市开了一家面馆。
回忆到此为止,现在她想早点康复回到S市然后再去找份工作,才能养活两个人。
“嘿,你在想什么呢?今天你做的不错,我给你买了八宝粥,以资奖励。”周莹刚从外面回来,鼻翼上有水珠,八月的太阳能把人晒干,也亏得她穿越两条街买她爱喝的粥。
“难为你跑那么远,你吃了么?吃了就去洗澡吧。”
林舒予觉得麻烦他人自己过意不去,虽然周莹跟她交好,可是她认识她并不久,两人顶多是熟识,所以很多事她亲力亲为,尽量不带给周莹麻烦。
“这有什么,你都认识我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不用觉得麻烦,真的,我们是朋友。”周莹握住林舒予的手,“朋友不用介意这么多。”
“好了,我再也不会觉得过意不去了。我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对我的好,可是你现在一定要听我的,去洗澡哦。”
周莹走进浴室,浴室的水声哗哗啦地响,林舒予喝着粥,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这几天徐维毅很忙,听说接了几个大手术,复健的时间也是挤出来的,他眼底的青色让周莹有些心疼。
林舒予让周莹借着她的名义买些早餐给徐医生,这样也就不会让周莹感到不好意思。
她看着周莹的笑脸,真心欣喜不已,希望徐医生跟她有个好结果,爱情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能幸福。
她一直以为他爱的是她,他也以为他爱的是她,可是知道她不是他心中的人之后,就把对她的感情一一收回,连孩子也成了这场爱情的牺牲品。
过去的种种恍如昨日死,她也不爱他了。如果她见到他,心中也无半点波澜,她始终还是爱过人,知道这爱情是蜜枣也是毒药,受过伤才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她会在剩下的时光回味她这辈子的遭遇,她不后悔她爱他,也不后悔签下契约,她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能再看见点点。
“好舒服啊,舒服的想睡觉。”
周莹从浴室走出来,直接倒在床上,卷被子滚来滚去。
林舒予看着她,放下碗,也躺在床上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