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客车大概行进了二十多分钟,这二十多分钟里叶子莲跟老妈谁都没说话。
总结一下,这二十几分钟里她有一小半的时间是盯着老妈看,担心她身体的,剩下的时间则是没心没肺的想着别的事。
她这人吧天生就有点神经质,以前胖的时候没能心宽体胖,现在不胖不瘦的也没见得多宽心,反倒是经常把自己弄得身心疲惫,她总爱把自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点画地为牢的感觉。
虽然一直明白这些都是不该有的,但只要一停下来还是总会情不自禁的想些有的没的,根本控制不了,她认为这些肯定跟遗传有关,因为她觉得老妈比她还神经质。
幸运的是她能比她更好的控制自己,她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她所接受的知识。
车子走了二十多分钟后老妈就开始跟她讲话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缓过来,但是听到她问她有没有去玉菏家,她还是很果断的回应了。
她对老妈说她去了,然后老妈突然低沉的说了声玉菏的爷爷今年2月份的时候死了,言语尽是惋惜。她感觉脑子一阵闷响,有点不可思议。
去玉菏家的时候是没看到她爷爷,当时还以为他出门有事去了,而且她在她家也没待没几分钟就拉着她出来压马路了,实在憋得慌。
她家就一个奶奶,说奶奶其实是外婆,快八十岁了,人一老眼睛就不大好,耳朵也不灵光。
估计是她出来的年数太多,她好像不认识她,见了她没什么反应,她跟她问好她也没理她,眼睛不知道盯着什么,反正是没看她。
她看了看玉菏,尴尬的笑了笑。玉菏瞟了她奶奶一眼,对着她说:“唉,别管她,老了耳朵不好。”
玉菏之所以叫她奶奶是有故事的,不是跟欧美人那样奶奶外婆都是“grandma”,爷爷外公都是“grandpa”,不分亲疏,他们这个国家还是比较传统的,大部分人还是认为爷爷奶奶要比外公外婆亲。
玉菏姐弟一共三人,她在家排行老二,正应验了那句“上有姐,下有弟,爹不疼,娘不爱”,她在家就是个百分百小多,一出生就不招人喜爱。
因为领土和生态的问题,他们这个国家的还是很强调节制生育,那时候抓的也就更满严了,即使在她们这种僻远的农村也不例外,生二胎那是要罚款的,她家又不富裕,再加之重男轻女思想的作祟。
家人一商量,合计就要把她扔了,于是她爸爸家那边的奶奶就提议村里刚好有口枯井,扔她正好,。
听了她奶奶的话她妈也不伤心,给孩子喂了口奶,跟裹行李一样信手用布包好留了个脑袋就塞到她爸怀里,人家都说无毒不丈夫,可她家怎么看都觉得是最毒妇人心。
孩子抱在怀里,软绵绵的,眯着小眼,脑袋上一层黑乎乎的胎毛,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道在娘胎里吃的不错,甭提多可爱了。
她爸是越看越欢喜,就像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女儿是在对自己笑,她爸就有点于心不忍了。
看了看靠在床头的妻子,又看了看一脸凝重的老母,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蹦出半个字,老娘跟媳妇都在置气。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老婆和老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要是曹操可能会说宁教她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她,管她是老婆还是老妈,她两个都不救。
孔圣人会说无违,生身父母在一边,养身父母大于天,只要是妈她都救。
孟子呢会说君子之余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她两个都救,要不就禽兽不如了。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选择不过就此三种,不管是曹操还是孔孟,也不管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是否曾遭人唾弃,反正现在他们是青史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