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几天的时间飞快流逝。
宗门的气氛在石长老死后,有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变化。
只不过,大多数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变化。
众人皆醉我独醒。
这是一种特殊的兴奋,亦是一种压抑的兴奋。
因为,没有几个人能与自己是一类人!
… …
一间简朴却占地宽阔的大院。
嗡——
一道身影御剑而行,急速掠来,猛地停在大院的门前。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十分普通,气质也更为平凡,放在人群中根本无法辨别出来。
“妈的,一入宗门深似海,熬了十年的光阴,终于修炼有了点成就。”男人骂了一句,眼神冰冷,但却在接触到屋子时的一瞬间变得十分慈祥。
“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呢?”男人眼神慈祥,自语道:“十年了,当初他刚学会了跑,现在十年过去了,他肯定变成一个男子汉了吧……”
“她怎么样了?我回来了!”
男人脑海中不停回忆着,那原本因为踏入修士一道的心砰砰跳个不止,双手有些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十年前机缘巧合下救了一个灵羽宗的内门长老,对方见自己有些天赋,就破例将他招入了杂役部。
让他从头做起,他虽然已经过了修炼的最好年龄,但他付出了远比他人要多的努力,最终于五年前脱离杂役部,成为一名藏经阁管理人。
一边修炼一边工作,并不时托一些杂役探亲给自家带去一些钱财,在三日之前主动辞下位置。
现在,他已经是原星巅峰了。
再不是当初那个为生计奔波劳碌的普通人了!
想到这里,男人眼眶微微发红。
“咯吱——”
大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一个仆人装扮的少女。
“哎呀!你是谁?”少女被吓了一跳,又说道:“你找谁?”
男人这一刻不知所措,有些慌乱,眼神闪躲。
“是来这里捣乱的么?少爷!”少女将男人的表情完全记下,以为是哪个平民来这里想索要食物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也没有看到男人背后的一把飞剑,就连退了回去。
“恩?怎么了?”
一道有些稚气未脱的声音从大院中响起。
接着。
一个身穿紫色长衫,身材修长,一脸温和少年的大步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男人。
“你是?”
男人在看到少年的一瞬间,身体就忍不住颤抖,想要抱住少年,但听到少年开口后,身体立刻僵住了。
“我……我是……”男人在成为修士后,第一次露出了极为尴尬慌乱的表情,口语不清的说着。
“恩?既然没事,那你走吧!”少年觉得莫名其妙,接着脸上浮现出送客的表情。
“不!有事!”男人神情一变,锋芒尽现,让少年觉得眼前站的似乎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恐怖的巨兽。
“孩子,你可记得十年前?”男人语出惊人,开口间脚下一丈内的地砖全都是发出咔嚓的迸裂声。
“十年前?”少年呆若木鸡,接着,失魂落魄道:“记得!”
“十年之前,我就是在这里,与季长老一同离开。”
“十年了,你们母子可还好?”男人一字一顿道,一行清泪已经从双目中流下,脚下所踏的石砖咯吱咯吱的响着,似乎随时要被踩碎。
一边说着,男人不断的向里面张望,眼中满是急切,自己的妻子可好?
“爹……”少年猛然看向男人,脸色狰狞。
“娘……她被妖族吃了!”少年嘶吼着,脸上无比狰狞说道:“就在你走的那个晚上!”
清晨的阳光普照大地,照在男人的脸颊上,暖洋洋的。
接着又快速回过神来,擦了擦有些狼狈的脸,大笑着。
“孩子,我知道你怪爹,这十年我太对不起你们母子,别闹,将你娘喊出来,我想她!”男人眼眸闪烁着精光,激动道。
“我开玩笑?”少年怒极反笑:“因为,你救的那个人,被妖族追杀,我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因为我被玩伴叫了出去,才躲过一劫。”
少年的话中,没有父子分别多年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失望。
就与陌生人交谈一样,平静而冷漠。
男人如遭雷击,呆立了许久。
“我回来时,娘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她睁着眼睛,却望着你离去的那个方向。”
少年仍自顾自的说道,渐渐变得不清晰,因为他已经泣不成声。
男人心中,支撑着他足足十年的家,倒塌了大半。
颓废的坐在地上,整个人明显苍老了一些。
那个曾经并不美丽却十分贤惠的女子,那个出身富贵的女子,那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女子。
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了。
男人眼眸黯淡无光,似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颓废的坐在身上,等待着死亡。
“我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你却走了……”男人泣不成声,嚎叫道。
“妖族!”
一道锥心泣血的咆哮响彻半个小镇。
… …
…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逸缓缓睁开眼,耳中充斥着一阵脆响,古韵的味道在这间大屋中飘散着。
“嘶——”
香炉中的香料在燃烧着,淡淡的香料味在宽阔的房间逸散。
“小子,醒了?”李锐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床前,平静道。
恩!
叶逸点了点头,苍白的嘴唇有些哆嗦,脸色煞白。
“往生劫啊,你小子,还真是够多灾的!”李锐啧啧说道,没好气的道:“你之前遇到的老翁与中年男人,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灵修,而且造诣要远超其他的造诣,不过,见你没什么恶意,还是帮了你一把。”
至于往生劫嘛——
李锐语气一转,变得无比凝重:“你是如何中的,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应该解决了,你是不是在劫中有了些难忘的经历?”
“如果受不了那种莫名的打击的话,很可能会意识混乱乃至崩溃,甚至走火入魔!”李锐这时止住了话。
那张英武的脸上,满是凝重,作出了一个嘴型。
“忍不住?”叶逸读懂后,差点忍不住一下坐起来,这什么意思?你老人家在逗我?
李锐又重复了一遍,叶逸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脸上立刻多了黑线。
“什么意思?”叶逸作出嘴型。
“门外就有一个!”李锐点头,嘴型作出的形状,似是而非的答道,如平地惊雷,让叶逸一震,却不理解什么意思。
叶逸立刻就不淡定了,师尊他老人家怎么了?
“小子,聊发少年狂!”李锐突然出声,哈哈大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