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和李遇安在所有人的不知道的地方,产生了那么一点异样的情愫,并不怎么浓厚,但足够让人在心底深处感到一点奇怪的淡淡羞赧。
荣安近来沉默了很多,但没有谁知道她是为何沉默,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宁阳王。他对白莲花呵护倍至,不光是每天嘘寒问暖,甚至还为她亲手做了羹汤。这份疼爱是荣安从来没有从他那里享受过的。而白莲花,在宁阳王的小心看护下,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御医都说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很健康。
这个结论一出来,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里可还有两尊煞神摆着呢!
谁人不知这天底下爱慕宁阳王的女子多如牛毛,可这些女子里面最为疯狂的却是任家小姐和天家荣安郡主。
荣安郡主性格泼辣,任家小姐刁蛮不讲理,这两个人性格有相通之处,却相看两厌。原因就是因为她们都喜欢宁阳王。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所有人提起她们,第一反应就是和宁阳王有关。
不过自从任家小姐从昏迷中醒来,居然安分了不少,虽然时有些传闻传来,但确实比从前要少了很多。而荣安郡主,似乎也变了一些。
但这原因如何,却没有人知道。
事实上,在众人眼中因为没有闹出新闻而显得奇怪的任娆,正在准备给荣安的生日礼物。
任小姐和荣安的关系本来不算好,但由于换了芯,任娆和她的关系就不冷不热起来,而且隐隐有些友情在里面。虽然荣安总是不愿意承认。不过任娆对这个率直火辣的姑娘,倒是觉得她很可爱。
对于荣安邀请自己去她的生辰宴,任娆还是有点吃惊的,不过听到林弛恩他们也要去,任娆就不觉得如何了——毕竟他们这一拨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总是凑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连珩居然也去?!!他看起来不像是喜欢这种场合的人啊!!
任娆不懂连珩的想法,只能随意猜测着,暗想说不定连珩还就喜欢这种事情呢?人不可貌相嘛!
任娆这边忙着置备贺礼,任太师却忙着拜访好友——晋子阳和他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晋子阳和他的大儿子一起进京,现在就住在皇帝赐他的宅子里,一家子外加数十个奴仆住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任太师年事已高,又位高权重,这朝中少可以让他亲自登门拜访的人物,唯独这晋子阳,是他心甘情愿不辞辛苦过来亲见的。
他们非但是同窗,也同时在朝为官,而且两人都是老狐狸,看事情的眼光都很相近。行事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自然走得很近,而且这段友情维持了四十多年。
晋子阳乞骸骨请辞时,任太师虽然遗憾却没有阻止他,毕竟个人有个人的选择,他也没办法强求。当时他就以为和好友从此远隔万里,再无相见一天。谁知道临入土时,晋子阳居然又回到了京师,真是世事难料。
任太师这次来,不单是为了和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也是为了弄清楚晋子阳来京的原因。
晋府的花园里,任太师和晋子阳在亭子里摆着简席,随意地谈天说地,回忆了当初的许多旧事故人,时而大笑时而长叹,两人都是心情愉悦至极。说着说着,就各自谈起了近况,一时就说到了晋子阳回京一事。
任太师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晋子阳:“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怎么到这个年纪了,又长途跋涉跑回京城?”
晋子阳和任太师同年,看着却比任太师年轻许多,头发也是黑的多白的少,可见他在青山绿水中活得有多么惬意。他摇摇头,叹道:“我是不在意功名利禄,可是我的儿子们,一个比一个心大,都不满足在地方上瞎混,都想到京里来。我拦不住,只好放他们出来试试。也都是而立之年,我不好让他们干吃饭,不做点功绩。”
任太师想起才见过的晋子阳的大儿子,点头道:“你的儿子确实不错。男子当有大志向,这点可比你好。”这是在说晋子阳的不是了。
晋子阳哈哈大笑起来,他摇头道:“儿大不由爹,随他们去吧!”
任太师也摇头笑:“你这人啊!”两人相视一眼,俱大笑起来。任太师却突然抑制不住心情,喃喃道:“不过,有儿子也是好事。”
提起任太师那早逝的儿子,气氛骤然凝滞了。
晋子阳沉默良久,才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毕竟还有个孙女。”
任太师抬手饮了一杯酒,强笑着说到:“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没想到人老了,对这些陈年往事却看不开了。”
晋子阳微笑着岔开了话题,他说:“我前日孙女和你家的娆丫头见了一面,她回来和我说,说你家娆丫头可真是她仅见的女子。言语间颇见喜爱。”
任太师摆摆手,只说:“娆儿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不提也罢。只是你那孙女却是个好的。”
晋子阳抚了抚胡须,微笑着摇头道:“我孙女自是好的。不过我看你那孙女也不差,我孙女看人的眼光可是我亲传的。不过呢,等我有机会见上一见,就知道你是不是妄自菲薄了。哈哈。”
任太师只叹道:“只怕你见到了就要失望了。”晋子阳一愣:“怎么?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任太师摇摇头说到:“总不会是空穴来风。”他想起了悬而未决的亲事,更加愁苦起来:“唉,寻常女子这年纪已经出闺了,我娆儿却连人家都还没定下来,真是愁煞我也!”
晋子阳哈哈笑着岔开了话题,道:“我说啊,这儿女各有自己的想法,咱们做长辈的偶尔管一管也好,但也别太过了,老是插手,会惹嫌弃的!”
他举起酒盏,敬任太师一杯,道:“我们两个老家伙,还是喝喝酒说说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