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意料之中
17.意料之中

沐娆满心欢喜的匆匆忙忙进了宫,轻快的脚步声荡在所有人的心里,圣殿内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父皇!父皇!”

顾然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就知道她不会乖乖来求他,所以今天才在这儿候着的。在府里怎么没见她这般活泼?

不过……这样的真性情,比起故作贤良温顺,更讨人喜欢不是吗?

沐娆的笑容在进入圣殿的一瞬间几乎是凝固的,首先映入她眼帘的便是顾然面容上胸有成竹的笑意。

她还从没见过那样勾人心魄的笑容。

不似黎锦城的温柔儒雅,也不是黎玄浑身透着的威严之气,顾然有着非常漂亮的丹凤眼,眼眸中蕴含的深邃睿智让人深深迷恋,那样一双美目,仿佛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他以如此高傲的姿态闯进了沐娆的生活,意料之外却又理所当然。

他沉寂了三年的心,总要一个人来救赎。

沐娆愣了片刻,随即转了眼眸,才明白原来在这儿碰见他根本不是巧合,顾然一定是料准了她不会轻易就范,所以早就在这儿等着她自己送上门了!

不过,她都已经决定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了,他还想干什么?

沐娆垮着脸给黎玄和蓉玥请了安。

“参见父皇、母后。”

蓉玥向顾然那边瞟了一眼,笑着叫她起了身。

沐娆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闪!

既然人都在这儿了,那只要父皇同意了让她随行去围场,想必顾然也不敢说什么吧。

于是沐娆便把他当作了空气,直接跑到了蓉玥身后,边乖巧的给她捏肩边柔声说道:“母后,几天没见娆儿都想您了。”

蓉玥温和的拍了拍她肩上的小手。

倒是黎玄冷哼一声,佯作生气道:“只想你母后,把父皇都忘了?!”

沐娆不但没有回应他,还噘着嘴娇嗔道:“母后你看父皇越来越小气了,明明是一国之君吧,还跟小孩子一样爱吃醋。”

她说到这儿也就停了。因为她知道,黎玄喜欢新鲜,喜欢她的率直,而蓉玥喜爱的都是温柔如水、恪守规矩的女孩儿,所以这种话偶尔冒出来一两句还可以,若是多了,蓉玥难免会责怪。

这些年来好像都是如此,在别人眼里她好像正蒙圣宠,活得如鱼得水,实则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不过这样,她早已习惯了。

蓉玥转过身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普天之下只有你敢这样跟你父皇说话。”她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顾然,“父皇是爱你才会吃你的醋。”

顾然忽的一怔,深沉的眼眸更加幽暗了几分。

是爱才会吃醋,因为不爱,所以当她见到云沫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醋意……

那他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看到她和黎锦城站在一起的时候,看到他触碰到她的时候,心里泛起的酸涩感,那是什么……

“这丫头是大胆了些,但是她不在宫里还真是无趣。”黎玄拿起桌上沏好的茶水品了一口。

沐娆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一下,忙扑到黎玄的怀里撒娇道:“既然父皇那么喜欢娆儿陪在身边,这次春狩就带娆儿一起去嘛!”

黎玄早就猜到她来是为了这事,沐娆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过了,一向是古灵精怪的,又是卖乖讨巧又是甜言蜜语的,准是有事求他。

“你进宫就是为了去春狩?那之前的那些话都是哄我们开心的?”

沐娆急忙否认,要是承认了随行这件事准要泡汤。

没想到黎玄却很大方的说道:“随行嘛,我没有意见……”

“真的?!”沐娆喜出望外,一双晶莹透亮的眸子满含着喜悦与期待,她把头埋在他的腰间,“谢谢父皇!”

“但是——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黎玄见她抬起头,单纯无辜的看着他,突然一阵好笑,“我是说,你既然已经嫁进了顾家,那出嫁就要从夫,若是顾然同意,父皇当然没意见。”

沐娆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小嘴一噘,父皇真不厚道,竟然想出了这么一招。

她转身看向蓉玥求救,却见蓉玥也一脸暧昧的望着她,丝毫没有要给她解围的意思,眉毛还向顾然那边扬了扬。

无奈之下,她只得朝顾然那儿靠了靠,抬眼道:“夫君……”

噗,顾然一惊,好笑的看着她,听她别扭的叫一声夫君他差点就破功了。

“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每天都会给你寄回书信,不让你担心。”沐娆低着头,她实在没法看着他说出这番话,太丢人了!

顾然怔了一下,她……她竟是以为春狩他不会去……所以,才会如此想要逃离他,简直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他用手勾起沐娆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光滑诱人的皮肤,似笑非笑道:“娆儿如此懂事,我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人外出呢?”

什么?!

沐娆不敢相信的直视他,“那……皇宫的安全……你不用值班吗?”

黎玄笑得开怀,蓉玥轻轻走到她的身边,笑着说:“娆儿,顾然对你多好啊,他为了陪你出行特意和张越换了班,这次春狩的行程都是他苦心安排的。”

黎玄也从座位上走下来,眼底尽是笑意,“你们小两口趁着新婚出去走走,增进一下感情!”

沐娆一下子觉得天都塌了,她可是早就把他的值班表背的滚瓜烂熟了,正是因为知道他要值班才想去春狩的。早知如此,她就该安安静静的在府里待着,把这尊大佛送走才好呢!

顾然瞧见她懊恼的样子,也不生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她来到顾府以后,好像生活都有了色彩。

如果没有三年前那桩旧事,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如果他们的生命早一些出现交集,如果她是他心甘情愿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那么,事情会不会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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