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传说中,梦貘会在每一个天空被洒满朦胧月色的夜晚,从幽深的森林里启程,来到人们居住的地方,吸食人们的噩梦,梦貘会发出如同摇篮曲般的轻声鸣叫,让人类在这种声音的相伴先甜睡,之后将人们的噩梦慢慢地、一个接着一个地吸入囊中。梦貘在吃完人们的噩梦之后便又悄悄地返回到从林中,继续他神秘的生活。
魇娘轻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厚厚的书,撅起小嘴儿拂去桌上的灰尘,拿起一面古老而精致的镜子细细打量起来。镜子里的女子一身红衣,面若桃花不施粉黛,柳眉杏眼,三千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好一个明艳动人花颜月貌的美人儿。她将手指抵在唇边,皓齿咬破指腹,把徐徐流出的鲜红抹在镜面上。
一瞬间镜子的画面变了,如同一潭清泉漾起涟漪一般,那镜子里竟出现了在花间嬉戏的红衣姑娘与倚树吹箫的黑衣公子。那红衣姑娘尚有些稚嫩与青涩,一张倾国倾城的笑颜同周身的虞美人一样娇艳惊人。那公子修长的身躯倚着身后的梧桐,双眸含笑眉宇间却有几分傲气。房间内分明是静得很,魇娘却听到了袅袅的箫音,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
接着她看到黑衣公子放下了竹箫,戴上了一张有些张牙舞爪的青铜面具,拔出了手中的宝剑。他深呼吸一口,最后看了看红衣姑娘那目光似乎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到心里去。他离开了没有回头,画面里独下留红衣姑娘呆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顷刻间百花凋零,原本肥沃的土地杂草横生。画面突然再次变了,姑娘依旧是那一身红衣,而她坐在一座楼阁的顶层隔间里,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的金丝雀。夜已深了,姑娘起身,抱住了身旁的一颗骷髅头,她的睫毛并没有被泪水打湿相反嘴角的弧度是那样的美丽,烛光照耀下,她手腕上那条红色丝线同白骨相称分外显眼。姑娘只是抱着,而她的青丝却已不复如初的那般乌黑,她双鬓般白,皱纹爬满了脸庞。
天亮了,一具白骨怀中抱着一颗骷髅头。画面回归平静,镜子中是魇娘如琬似花的面容。一切仿佛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一场噩梦。
魇娘咯咯笑了起来,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非常不雅地放声大笑。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她没有管面颊上的两行清泪,只是依旧保持着笑的样子。可怕的不是黑暗不是人心,而是她所佯装的不知。
阿绪小心翼翼地将柒染扶到了床上,她微微眯起眼睛勾起嘴角。阿绪搬了张木椅坐在了床边,轻轻抚摸着柒染素白的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银针轻轻扎在了指腹。
“这,就是你的噩梦麽?单纯无知的圣女大人?呵。”
阿绪手腕上系着的血红色丝线,同凝脂一般的肌肤相比是那么的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