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曦雪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只好点点头，“好好好！我把她带进来，好好检查检查！”

司马曦颜点了点头，看着司马曦雪离开，瞥见云墨满脸担忧，轻声问道：“其实......很严重，对吗？”

云墨看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不忍心说假话，只能轻轻点点头。刚才，他的确是说谎了，只希望司马曦雪不要担心。但这会子面对司马曦颜实在不需要撒谎。

霓裳被司马曦雪带了进来，云墨仔细地给她检查，号过脉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他轻声开口道：“她很好，你大可放心！”

闻言，司马曦颜松了一口气，连声道谢：“多谢！多谢！”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要流下来。

云墨连忙回答：“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霓裳看见自家娘亲哭的那么伤心，连忙问道：“娘亲，你怎么了？”

司马曦颜却一把把她抱住，声音哽咽，“我的霓裳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霓裳有些懵懂，不知道司马曦颜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抬眸，小手擦拭着她的眼泪说道：“娘亲别哭，霓裳会很乖很乖的。我一定会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长大的。”

司马曦雪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鼻子忽然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好难过。她的眼眶蓦地泛红。

云墨看着她这个样子缓缓一笑，声音轻柔：“原来，我的云汐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司马曦雪只是轻睨了他一眼，瘪瘪嘴说道：“你不是女性，永远不会懂，这样纯真的感情。”

风轻，他看着她的侧脸，只是微笑。因为从来就没有感受到，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产生任何情感。

......

夜深人静，司马曦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沉睡着。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年以前的片段——

狂风，雨夜。树叶沙沙作响。

她躺在床上，身边是三四个产婆，看着她大声喊道：“王妃，无论如何一定要深呼吸，千万不能就这样断了。”

“王妃，努力努力！孩子就快要生出来了！”

而她躺在床上，腹部不停传来阵痛，每一波都要她的命。她不停地尖叫着，“啊——”

身边的产婆看着她，脸上全是汗意，生怕出了任何差错，上面怪罪下来那就是死路一条。她不停地尖叫，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就快要扯烂了。

产婆还在叫喊，但是她却快撑不下去了。腹部的疼痛还在一波一搏来袭，她眼泪刷刷地流淌着。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双眸缓缓闭上，疼痛似乎也减弱了。

忽然听到产婆在喊：“王妃，不要睡不要睡，睡了可就完了。”但是她无力，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时候她身上忽然传来一股暖意，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听到耳畔有人声音温和。“司马曦颜，我不允许你死，决不允许！”

她缓缓睁开双眸，看见轩辕逸清的身影，泪水滚烫。

轩辕逸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沉。“不要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没了娘亲。”说着，他转身离开。

她一下子鼓起了全部勇气，全身使劲，一鼓作气。

“哇——”地一声，有一个孩子呱呱落地。她却浑身是血。

有产婆抱走了孩子，另外几个还在替她收拾下身。她只是含泪，感觉着自己汩汩的血液往外流淌，慢慢失去气力。

再醒来，轩辕逸清站在她身旁，抱着孩子缓缓笑道：“醒来了？我们有一个女儿了！”

她只是轻笑着，说不出任何话。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忽然痛哭流涕——

“太医说因着你难产大出血，已经不能再生育了。我不想瞒你，往后的日子会好好照顾你。你莫要伤心。”

......

画面一转，便是五个月后。炎炎夏日，她抱着孩子，坐在石凳上，孩子正在她的怀中安睡着。看着孩子安静的睡着，小脸蛋红扑扑的，她露出了笑容。轻声哼唱着摇篮曲：“红玫瑰，无人垂，绿芭蕉，惹人怜。做人莫作玫瑰花，作片芭蕉安乐过......”

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蹙眉，看到来人是自己的贴身丫鬟欢颜，她脚步声匆匆忙忙，向她走来。没有行礼，焦急喊道：“王妃，王爷有急事找您。”

闻言，她讶异，紧蹙着眉头。“孩子还在睡呢，小声些。”

欢颜立马减轻声音，说道：“王妃你快去吧，王爷很着急呢！”

她正想起身，但是孩子还在睡觉，又不放心交给别人，正左右为难着，听见欢颜轻声说道：“王妃，孩子交给奴婢吧！奴婢跟了王妃你二十年，难道你还不相信奴婢吗？”

看着她一脸真诚，司马曦颜缓缓点头。将孩子交给了她，自己起身前去寻找轩辕逸清。

走在长廊中，便听见不远处丫鬟议论，“新来的侧妃还真的是漂亮呢，比咱们王妃好看多了。”

“就是就是，王妃自从生完孩子以后，人就好像老了几十岁。”有一丫鬟附和道。

她站在不远处，面色铁青。但是，心却传来一阵凉意。他，有侧妃了！

那几个丫鬟缓缓走来，看见司马曦颜站在那里，忽然大惊，连忙跪下，说道：“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在背后乱嚼舌根，求王妃饶恕。”

她只是呆愣着，看着她们，问道：“王爷，娶了别人？”

那些奴婢赶忙回答，“王爷娶了萧将军的女儿，萧子柔。今日刚抬进来。”

她忽然恍然一笑，一笑笑出了泪痕。那些丫鬟惊愕着，看着她怅然若失，缓缓走远。

她一下子走到了浮生轩——轩辕逸清的书房，用了太长太长的时间，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全身气力。

在门口，却忽然听见了女子打闹的声音和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讨厌——别碰我！”那女子声音娇媚，带着丝丝酥意。

男子哈哈大笑，“就是碰你，怎么了？”

女子只是轻声哼笑着，“你坏——”

她呆呆地站在门外，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的世界从来就没有过她，然而她的世界里却只有他。

午后的阳光温暖，她呆呆坐在屋里，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开始叫喊：“欢颜——欢颜——”

却没有人回答。感觉到不对劲，她立马跑到欢颜屋子里，却不见她的踪影。她大喊着，“欢颜，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直到叫到精疲力尽还是无人回答。她流着泪，四处寻找。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她跑到心情苑，忽然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她大喜，匆匆跑进去。房间内，看到一个女子身着粉色的流连水裙，青丝如瀑，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她知道，那个孩子就是霓裳。

她赶紧冲上前，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女子道：“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却听见那个女子一阵轻笑，“这是你的孩子吗？王妃~”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浓浓的恨意。

司马曦颜点了点头，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伸出手，大声说道：“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而那个女子只是笑着，将孩子抱在怀中，一脸媚意。“你说给我就要给吗？我可是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她的。”

司马曦颜心中蓦然生出一阵寒意，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忽然跪下，哀求道：“我求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只管问我。”

那个女子只是轻笑着，说道：“我想要王妃之位，你也肯给吗？”

她忽然无力，一下子坐在地板上。仰头看着萧子柔，说道：“你怎么那么狠毒？”

萧子柔缓缓一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狠毒，也是你们一个个逼我的！”

司马曦颜深呼吸了一口，说道：“好呀！我给！你把她还给我！”

萧子柔笑着，把孩子递了过去，她正想接着，萧子柔却忽然放手，孩子倏地掉落了下去。她目瞪口呆，赶紧去接。

最终孩子被她接住，但是萧子柔却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满脸狠毒。“我跟你说，王妃之位我不要你给，我要的只是你过得生不如死！”

她嬉笑着，缓缓离开。

司马曦颜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吧嗒吧嗒掉落。

你说，我那么好，为什么你不要？

你说，她那么坏，为什么你还要？

你说，我欠了你什么呢？你怎么就是对我这样呢？

深夜，狂风大作，雨不停地下着。她看着窗外，心中泪如雨下。忽然看见一抹白影走进，是轩辕逸清，他喝醉了，醉的可怕，浑身湿透，一下子抱住了她，笑着说道：“子柔，我来了！你想我了吗？”

倏地，她就哭了。一下子挣脱他，“啪——”一个耳光落下。说道：“轩辕逸清，你看清楚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