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顶楼瑾瑜阁，司马曦雪悠然自得地俯瞰着楼下风景，也临安无异。浅如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眼光迷离，心中不解，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傻傻地愣在那里。

浅如缓缓走进，手中端着一壶茶，轻声开口：“听闻云墨来了元安，正在郊外给病人看病呢！”

闻言，司马曦雪缓缓转身，看着淡如问道：“他来了多久了？”

“怕是也有几日了吧！不久前我还去了看他，他说得空的时候再来看你！”淡如缓缓回答，将手中的茶放到桌案上。

司马曦雪坐在桌案旁，看着淡如把茶倒进杯中，轻叹。“他怕是很恼火我，不然怎么会现在避着我呢？”

“小姐你绝对是想多了，云墨可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他想见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避着你呢？”浅如一下子蹦跶到桌案旁，含笑说着。

“小姐你可千万别想那么多，想那么多真的不好，你总是误以为他们是在避着你，可你就没有想过，他们也在想着你吗？”

听着浅如的话，司马曦雪轻叹。“你还小，不懂这些！”

“你不也只比我大几岁吗？又没有大多少，总是这样老生常谈的样子，多憋屈。做人，不就是图个开心自在么？”浅如继续说着。

司马曦雪再不开口，淡如看着她这样，忍不住说道：“我倒觉得浅如说的是对的。你就是想太多，所以总是这般！活得开心些才好，既然云墨不来看你，你怎么不去看他呢？”

“说的也是！”司马曦雪轻笑，该去看看他了。

“听说楼下有说书的正在说书呢！你不去看看？”见空气渐渐冷却，淡如浅笑着说。

司马曦雪听她如此说，倒提起了兴致，开口问道：“是何人在说书？”

“就是前不久从边关来的，听说说的都是打仗的，讲了很多故事，有关于各种各样的英雄豪杰。不少人围着他呢！”淡如回答着，看到司马曦雪轻抿茶杯，面上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

她知道，她在怀念夜翼寒。因为她泡的那壶茶，是夜翼寒教的方法。

“你的茶艺越来越好了！”司马曦雪轻声赞叹，“很好喝！”

“都是夜翼公子教我的，当初他还嫌弃我太蠢！不过，倒是为了主子，教了我很多天。”淡如含笑着回应。

司马曦雪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他......有来信吗？”

“当然没有呀！若是他写了信来，我跟姐姐必当第一时间交给小姐你。只是。夜翼公子还真是没良心，都去了一个月了，居然还没消息。让我们空想他！”

浅如嘟着嘴嘟囔着，忽然她抬眸问道：“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忘了我们呀！”

听她如此讲，司马曦雪再次沉默。他，会吗？也许，真的跟之前猜测的一般，她于他，不过是个路人，是个过客。待他离开，转眼间便抛却在脑后了。

“何必想那些劳什子的事呢？就算他不来信又能怎样？毕竟，他的身份可摆在那里。”淡如打断了二人沉思，轻声说着：“我倒是觉得夜翼公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才一个月时间罢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司马曦雪点点头，看着窗外一片清明，忽然起身，笑道：“不是说有说书的吗？我还没有听过，倒不如我们去听听看？”

“好呀！”浅如拍掌叫好！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见那个将军在敌军面前从容不迫，一把刀捅进敌方将军腹部。”说书的人在台上说得起劲，不时做着各种动作。下面的人听得也起劲，到了精彩地方还不时拍掌，情绪高涨。

司马曦雪找了一个角落处坐下，看着那个在正中央五六十岁的大叔，听他不断地说着某将军的英雄事迹。

“当时呀，所有人都惊愣着看那将军，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最后一口气把敌方将军给杀死的。只知道，敌方在他们将军死去后，主动投降。

我方将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回到阵营，一回去便躺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后来，他的妻儿趴到他身上一检查，发现五处伤口，每一处都是致命伤。

有懂医术的人说，这按理来根本坚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能坚持绝对是意志力。”

“后来，后人叹服这位将军，在他死去的地方盖了一座庙，供奉着他的神像。希望他能够在阴间安然无恙，一生平安。”那说书人一说完便拍动惊堂木，众人这才从故事中回味过来。

在那说书人的纸篓中放下银两，纷纷喊道：“再来一个呗！”

司马曦雪看着那说书人左右为难的样子，吩咐浅如去给那说书人几两银子。浅如看着她，一脸不满，“那是骗人的招数，小姐你也相信？”

司马曦雪笑呵呵地回答：“不是相信，只是觉得好玩，既然那人说的好，我又正好钱多，倒不如赏给他！”

“哼，你钱多大可给我，我正好缺钱。”浅如嘟囔着。

司马曦雪瞥见她那个样子，不禁莞尔。“你这丫头已经在挣我的钱了，我养活你不要钱么？”

“又不是你给我！”浅如嘟着嘴回应，却遭来了司马曦雪无情的爆栗子。

“快去，啰嗦什么！”

浅如一路穿过听书人，将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放到那说书人的纸篓中，她轻笑着说：“我家小姐说你说的好，让我特意赏给你。你可要好好说，说不定还有呢！”

“好嘞！”那人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满脸堆笑着回应，浅如却却轻哼着满脸不悦离开。

回到座位上，司马曦雪笑她。“不就是给别人钱吗？你不至于如此吧？”

“花的可是我的。你当然不心疼！”浅如一脸埋怨地回应。

司马曦雪赶紧噤声，别过脸听那说书人继续说。

“我就说说最近这几年发生的一个将军的事。这个将军大家都有耳闻，那便是我们的辰王爷。当时西梁来犯，他主动请兵打仗，立下了赫赫功勋。

诚然，当时他不过是十五岁的年纪。大家都知道，辰王爷从小便认真勤学，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孩子，却不恃宠而骄。”

他正说着，司马曦雪便听见身旁有人轻声反驳，“那还不是轩辕逸辰不得宠，虽是皇后所生，可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搭理他。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喜爱的是司马家的四小姐，而非是轩辕逸辰。”

有人轻声附和着，“说的就是，那人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不敢得罪辰王爷。谁不知道几个王爷中就属他最冷漠，最不近人情。”

司马曦雪听着他们的话不禁愣神，他，就是这么过的吗？

“当年呢，西梁领兵打仗的也是一皇子，名曰东方凌。他和咱们的辰王年纪相仿，也是十五十六岁。当今圣上心疼王爷，唯恐出什么乱子，于是让诺飞将军一道去打仗。

兵临城下的日子可不好过，咱们的辰王虽然年幼，但是有勇有谋，五年前不断传来捷报。”

“西梁那边传来的自然是报忧的消息。东方凌当时心中愤恨，不知道使了什么阴谋诡计，竟然忽悠了几个皇子身边的人，把辰王爷抓走了。这一抓，便是三年！”

听到这里，司马曦雪心中腹诽，果然口口相传传得越来越离谱。当年可不是这么回事。

她身边的人再次评论着，“那辰王当初可不是这门回事吧！我可听说的是他是真的被其他王爷暗杀，有人说是他那时不知道是掉到哪个悬崖下去了，花费了三个月时间才上来。”

“诶诶诶，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据说，那辰王当时是被一女子所救。”

司马曦雪听着他们各路评论，没有吭声。当时是怎样，现在早就不值一提！

那说书人见到众人不停评论，场子镇不住了，惊堂木不断敲击，但是却没有丝毫作用。他急了，大吼道：“等我说完你们再说好么？”

“你说的那么假，怎么听呀？”众人回应道，有的人干脆扔杯子了。还有的人一甩衣袖转身离开，口中还嘟囔着：“该死的骗钱的，别让老子看见你！”

司马曦雪见到场子一片混乱，本想离开。却听见有人声音清凉但带着几分痞气，“哟~这什么情况呀？小爷来了，怎么你们都要走？”

众人安静了，回头看那人，那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子，一身蓝色锦服，华丽又不失大气。他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绾住。司马曦雪见到他便愣了，这不是轩辕逸唯吗？他怎么会来这里凑热闹？

众人自然不知道站在那里的男子是轩辕逸唯，是当今唯王爷，只是轻声奉劝道：“这位小哥，你可千万别进去了，这人都是乱说的。别听了，回去睡大觉算了！”

轩辕逸唯听着，笑了笑，满脸戏谑。“哟，怎么了？说的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