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正野放下丝巾，冷声道：“身为帝国的军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的荣耀。藤野，你觉得这个洛雁灵怎么样？”

藤野次郎垂首道：“大佐阁下，我认为顾夫人并不是会和我们合作之人。”

吉川正野点点头，道：“这个大帅府里，有顾之涵是远远不够，藤野，去请顾家二少爷过来吧，这才是我们霓虹的朋友！”

洛雁灵看着桌上的一沓信件，问道：“什么意思？”

顾之霖闭上了眼，沉声道：“这是第十军军长与日本人来往的书信，言辞亲密，怕是已经投靠他们了。”

洛雁灵笑笑，道：“你想怎么做？”

顾之霖没有说话，洛雁灵走到他身边蹲下，道：“十军长战功赫赫，为奉军打下半壁天下，你不忍杀他？”

顾之霖点了点头，洛雁灵拿出他腰间的手枪，打开了保险，“你不杀他，日后他与日本人沆瀣一气，自会有人杀他，你如今动了手，还可为他留下一世英明，也好过日后死了还要背上卖国贼的骂名。”

说罢，将手枪拍在那摞信件上，拍拍顾之霖的肩，“无毒不丈夫！”

顾之霖看着洛雁灵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

藤野次郎急匆匆地走进房间，道：“大佐，第十军军长死了！”

吉川正野站起来，眉头紧紧皱起，猛地抽出武士刀，狠狠地朝着小桌砍去，小桌一分为二，吉川正野怒道：“混蛋！我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这个人！混蛋！”

藤野次郎低下头，道：“大佐，我们应该怎么办？”

吉川正野扔下刀，道：“我们有没有被暴露？”

藤野次郎摇摇头，道：“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已经暴露。”

吉川点点头，狠狠地吩咐道：“尽快安排我与顾家二少爷见面！”

洛雁灵看着窗外，外面下着小雨，到底是为什么，吉川正野到底为什么要接近顾之涵，真的是因为喜欢她吗？

兰鸢走近她，把手中的信封交给她，道：“小姐，花儿爷送来的。”

洛雁灵接过信封，急切地打开，扫了几眼，她把信扔到一边，走到电话边，拨给了解熙臣。

“花儿，只能找到这些吗？”

那边的解熙臣沉默了一会儿，道：“嗯，因为不是国人，所以很困难，这些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所有了。”

洛雁灵笑了笑，道：“花儿，没事，这些已经够了，谢谢你啊。”

解熙臣也笑了，“帮的到你就好。”

放下电话，解熙臣看着自己手臂的伤口，属下开口道：“五爷，您为什么不告诉洛小姐您受伤了？”

解熙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只希望她开心，不需要她为我担心！”

洛雁灵拿起电话，慢慢按下一个号码，接通后，唤道：“二哥！”

洛泱在那头愣了一愣，道：“最近过的还好吗？”

洛雁灵眼中泛起点点泪水，道：“嗯。”

洛泱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听闻你原谅顾之霖了，想清楚了吗？”

洛雁灵点点头，道：“二哥，我想这一次我是真的想清楚了，你尽快回来吧，北疆还是要你来执政。”

洛昱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道：“日子你自己过，我不会插手，只是不要再一身伤地被送回来了！我准备一下就回来！”

洛雁灵擦了擦泪水，道：“二哥，阿错的身子好些了吗？”

洛泱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奶声奶气的童声响起：“妈咪！”

洛雁灵泪水一下涌出，唤道：“阿错，阿错，想妈咪了吗？”

孩子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想，阿错可想妈咪了，妈咪，你什么时候接阿错回家啊？”

洛雁灵哽咽道：“阿错要听舅舅的话，你乖乖听话，妈咪就接你回家。”

挂了电话，兰鸢把手帕递给她，洛雁灵接过来，这是她一直隐瞒顾之霖的事，当年的那个女孩没有死，而是和洛昱一同去了国外，治疗她的哮喘病。

这是她心中最深的伤口，她拼命保下了那个孩子，却因为孕期服用太多的药，没有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让她从小和她母亲一样，靠吃药维护自己的生命，从小病怏怏的。

她没有告诉顾之霖这件事，最初是怕这个孩子会被顾之霖带回大帅府，后来她想说，却找不到时机。

兰鸢难受地别过头，洛雁灵的痛苦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真的希望有一日，小小姐可以回到小姐和顾司令身边，再不受苦。

楼道响起脚步声，洛雁灵忙擦干眼泪，走到阳台上去，顾之霖推开门，走到她身后，抱住她，洛雁灵笑笑，转身抱住他，问道：“怎么了？”

顾之霖抱紧了她，道：“之涵又来找我说那件事了。”

洛雁灵走到一边把信纸递给顾之霖，道：“这是我让花儿查的，看起来没有什么疑点，只是一个清白的商人，但因为不是国人，所以花儿查不到更多的了。”

杏儿急匆匆地跑进来，道：“爷，夫人，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杏儿是顾之霖训练多年的人，练就了行事处变不惊的性格，她这种反应，说明除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两人走下去，大帅府前的水泥路上，顾之涵和吉川正野跪着一步一步膝行着走来，四道歪歪扭扭的血痕在两人身后仿佛运动起来。

顾之霖看着从小自己宠大的亲妹妹膝盖已经磨破，血肉模糊，似乎已经要虚脱了，在吉川正野的搀扶下艰难地前行。

洛雁灵快步走过去，拉住顾之涵的手，道：“之涵，别闹了，有事我们可以商量，这种做法只会伤害你自己！”

顾之涵甩开她的手，洛雁灵一下没有站稳，跌在地上，“不要你管！”

顾之霖扶起洛雁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之涵，怒道：“你要做什么，顾之涵，你知不知廉耻？”

顾之涵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倔强，“大哥，我要抓住我自己的幸福，我不要等日后你来给我安排！”

洛雁灵看着吉川正野，道：“你真的爱她吗？你爱她为什么要让她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