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之霖身后有北疆和白二爷支持的缘故，顾之笙做了退步，垂首恭敬道：“大哥接任，我并无异议！”

洛雁灵笑了笑，却那么苦涩，如今他已接任了三省保安司令，距她要离开的日子，是否又近了一步。

医生说顾卓润需要静养，陆雪莉让围在门口的人散了，洛雁灵一转身，便惊觉阵阵眩晕传来，眼前的人和物都有了万般重影，手脚开始绵软。

兰鸢迅速上前扶住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抽出一根极细的金针，扎在洛雁灵如玉的胳膊上，快点了几处穴位。

兰鸢将她扶回房间招呼杏儿端来一碗蜜糖血燕，服侍着她吃了几口，劝道：“小姐，还是请师傅来看看吧！”

洛雁灵虚弱地摇摇头，说：“怡姑云游四海，哪里能寻得见她，罢了，如今这种情况，我也不能倒下，你去煎药吧！”

方俊在书房外面沉声道：“少帅，杏儿姑娘来了！”

顾之霖让她进来后，问道：“有什么事，她可有察觉你到我这儿来？”

杏儿垂首道：“爷，夫人像是病了，听她和兰鸢姐姐的对话，还病得不轻！”

顾之霖站起来，“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病了，叫大夫来看了吗？”语气中的焦急，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杏儿没再回话，顾志凌快步朝洛雁灵的房间走去，这个女人不知不觉已经嵌在了他的心中，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不知不觉中牵动着他的心。

洛雁灵看着急匆匆走进来的顾之霖，强打起精神，笑道：“恭喜你了，顾司令！”

顾之霖皱起眉，问道：“你怎么了？”

洛雁灵撑起身子，说：“没什么事，多年的毛病了，过会儿吃了药就没什么事了！”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洛雁灵看着顾之霖，这话，终是要让她来说吗？

“如今你已是三省保安司令，那你我??????”

“我允你的事还未做到，你好好休息吧！”顾之霖打断她的话，替她拉了拉被子，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听了顾之霖的话，洛雁灵心中有了些许安心。

房间内，秦雅言不解道：“我们做了那么多，你为何要将到嘴的肉拱手让人？”

顾之笙阴沉着脸，道：“大哥有了白二爷的支持，在军中的位置就算定了，大嫂身后有北疆，有淮军，我不主动做退步，就只能被迫退步了，到时就太过被动了。”

秦雅言重重地跌入椅中，恨声道：“没想到我们费尽心机，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顾之笙抚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一切都未尘埃落定，此刻就盖棺定论，还为时尚早！

服了药后，洛雁灵精神好多了，陪着顾之霖参加了就职仪式后回府，兰鸢眉眼中都浸了笑意，迎出来，说：“小姐，大少派人来了！”

说罢将一张大红的喜帖递过来，洛雁灵接过来扫了一眼，喜道：“这么些年了，大哥终于肯给嫣姐姐一个名分了。”

语毕，余光却扫见肃杀的主楼，陆雪莉近日已是心力交瘁，若此时她离开，府中诸事皆不方便不说，陆雪莉一定又会不高兴了。

洛雁灵看了顾之霖一眼，无奈道：“带那人来见我，替我捎份礼物回去就是了，左右我与嫣姐姐近十年情谊，她会理解我的。”

一老妇人自屋外进来，道：“一别三年，小姐的腿还疼吗？”

洛雁灵转过身，失声叫道：“怡姑！”

怡姑笑了笑，说：“我这老婆子不会挑时间啊，没能亲眼看着小姐出阁子，日后到了下面，我都没脸见夫人啊！”

顾之霖军中事多，与洛雁灵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他留给她的，从来都只是背影罢了。

怡姑替洛雁灵把过脉后，眉头紧紧皱起，说：“小姐的身子怎么比三年前还要虚弱了呢，兰鸢，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洛雁灵握住兰鸢的手，解释道：“怡姑，你别怪兰鸢，是我近日心中事太多了，自然就成了这样，怡姑，那药我什么时候能停？”

怡姑摇摇头，说：“以小姐现在的身子，那药还停不得！”

听了杏儿的回话，顾之霖才细细地回想顾卓润遇刺那日洛雁灵的反常，以她的枪法，不应该连开数枪都打不中那刺客，想来也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会那样。

“洛雁灵，你给我说实话，你的病究竟是什么？”一回到房间，顾之霖便用不可推辞的语气问道。

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紧抿的唇，洛雁灵笑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能够轻易让人生畏的“东北王”！

“在秦府时，秦雅言罚我在大雨中跪了一日，寒气入了脑，以致我以后不能受寒，怡姑医术天下无双，唯我配了药，才回到北疆时，我需要日日服用那药，这些年，药量渐渐减少，到如今的每年一次。”

语气平静地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正是这般的平静，让顾之霖心中更加难受。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用近乎诚恳的语气道：“留下来吧，你在这儿，不会比在北疆差的！”

洛雁灵抿嘴一笑，没有说话，她喜不喜欢不是要事，生于权贵之家，最荣耀也是最无奈的事就是不能爱己所爱，嫁己所嫁，可她穷其一生，不过是不想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丈夫。

“若要我留下，与文小姐一刀两断！”

“砰！”

看着顾之霖摔门离去的背影，洛雁灵笑了，爱一个人，就赋予那个人伤害你的权力，你若执迷不悟，也别怪他伤你彻底，她与他的这场游戏，谁先动心，谁就输。

过了两日，杏儿走进房间，神色不自然道：“夫人，老妇人请您去主厅一趟。”

洛雁灵放下手中的文件，边朝外走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杏儿不知作何解释，只得道：“您去了便知晓了。”

主厅内倒是热闹得紧，顾家长辈都在，见她进来都停住了议论，倒显得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洛雁灵的眼神扫过众人，看见顾之霖身旁的文馨时，脸上表情并无太大变化，这一日，迟早都会到的。

陆雪莉咳了一声，说：“这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这位小姐为之霖诞下我大帅府唯一的孩子，理应有个名分，流落在外也招人非议。”

章玉玲开口道：“以我之见，不如就收做平妻，这样就是皆大欢喜。”

洛雁灵冷笑一声，说：“平妻多委屈文小姐啊，事已至此，可还有哪位长辈要发配雁儿一纸休书，将这司令夫人的位置一并给了她，雁儿绝不多言半句，立马收拾东西回北疆就是了！”

她若走了，顾之霖这位置，可还坐得稳吗？

陆雪莉没了法子，只得安排文馨和她的家人在待客用的西楼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