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您要的资料。”千子拿了近几日有关于云景汐资料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少爷喜欢那个人,她是知道的,或者说少爷的事她都是知道的。因为她从小就被收养,作为徐家的棋子被送去训练,那时的少爷是个没有温度的人,是那个女孩改变了少爷,少爷对她是特殊的,只是不知道他的少爷会做到这个份上。如今那个女人却抛弃了少爷,她为少爷不值,可是主子的事,不该过问的,那绝对是只字不提的,所以只将资料送到便出去了。
汐儿你过得好吗?我很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想的痛彻心扉。汐儿你可有一丝一毫的念我?呵呵,大概是恨我的吧,可是汐儿,我真的爱你,也只能爱你,多希望你回到我身边啊。
办公室里,徐子骞静静的坐着,望着千子拿进来的资料发呆,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汐儿的一切,一边却又害怕知道她的一切,他怕他看到看到汐儿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怕他看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早已另有所爱,那他该怎么办?
汐儿,我该拿你怎么办?如果不曾碰触到,那颗心至少还可以有所希冀,可是在得到了又失去之后,他连一丝希望都得不到,那颗被放逐的心,没有了她,又该如何安放?
手指几不可察的颤抖着,翻开那份资料,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痛,痛的他几乎忘记了呼吸,汐儿,终究你还是离开了我,是吗?
一双凤眸死死盯着照片中的两人,修长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徐子骞只觉得他生命中那点最后的光亮从他的身体中剥离,连筋带血,似乎一下子没了生气,连同眸中的那一丝明亮,最后都消失不见。
为什么,汐儿,为什么啊?你可知道再遇到你之前我过得是多么的黑暗,每天顶着阳光却仍旧觉得寒冷刺骨,渐渐的我没了知觉,没了情绪,更没了所谓的感情,我的世界暗无天日,每天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只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直到五年前我遇到了你,汐儿,你可能不知道你与我来说就是我整个生命的意义啊。
泪水迷了眼睛,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春光明媚的夏天,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生命的开始。那年,他19岁,刚刚大学毕业,而云景汐只有15岁。那年云景汐跟随她的父亲,第一次到徐家,那年他们认识了彼此。
“咦,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叫什么名字啊?”那时的云景汐很调皮,趁着她父亲给徐家的当家看病,她闲来无聊,就跑到了别墅后的树林里,一眼就发现了背靠着树倚坐着的徐子骞。
闻声,少年不曾回答,依旧只是坐着,面无表情,栗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的耀眼夺目,一双凤眸空洞的盯着前方,细看之下却没有聚焦,薄唇微抿,那张俊秀的脸上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似乎那张脸生来就不该有任何表情。
没有得到回答的云景汐倒也不在意,只是走近了靠着少年坐下,转头一脸呆萌的盯着少年看,“咦,大哥哥,你受伤了啊?怎么搞的,你怎么不包扎一下呢?”看着少年白皙的手臂生生的被割开了几道口子,深可见骨,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旁边的少年却不以为意,就好像那伤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哎呀,伤的这么重,你等着,别走开哦。”说完那抹身影便朝着别墅飞奔而去,少年依旧坐着,仿佛刚刚的小身影不曾来过。
他是徐家的私生子,生来就不被待见,六岁那年被徐老爷带回徐氏,从那以后他便没了自由,没了选择。他只是徐家的工具,父母早逝,他便被现在的父母收养,日子过得艰辛自是不言而喻的。十岁他便开始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大伤小伤不断,那些人不会因为他受伤就会有丝毫的同情,只是变本加厉的训练,他常常会因为伤口发炎而高烧不退,但他也只是草草的处理一下,然后陷入昏睡,醒来后再继续训练。小小的他知道了察言观色,他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也自小就懂得谨言慎行,他不说话,因为没人跟他说话,因为他不需要说话。他不会笑,因为在那样的黑暗里,他不知道要怎么微笑,他更不知道微笑是什么样子的。小小的他想父母了就会跑到树林里静静的坐着,然后默默地流泪,然后再擦干眼泪继续面无表情的回去。就这样他度过了他的童年,从之前的痛苦绝望到了如今的麻木,行走在黑暗中,感觉不到生命的意义。
“大哥哥,我来了,喏,我拿来了爸爸最好的药哦!”女孩单纯的看着,见他不反应便自顾自的拉了他受伤的双臂,仔细的包扎起来。
看着眼前的人儿认真的模样,徐子骞那双冰封已久的眸子渐渐地有了焦距,渐渐的生出了温度,淡淡的瞅着女孩为他包扎伤口,心底的某处兀的就生出了一丝情愫,他措手不及,却又喜不自胜。她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有了回暖的迹象,她不知道她的一个细微的举动点亮了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要知道,长年行走在黑暗中的人一旦抓到了一丝光亮时,那该是何等的幸运,这样的光亮叫他如何放得开啊!
“大哥哥,我叫云景汐,你叫我小汐就好。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刚刚问你都不回答人家。”云景汐扁扁嘴,那小摸样委委屈屈的,看的人心里痒痒的。
“徐子骞”那时候他第一次告诉别人他的名字,他突然就觉得其实有个名字还是好的,因为她问他了。
从那以后,云景汐时不时的都会去找徐子骞,那时,年纪轻轻的他接手了家里在道上的事务,还没有接手公司,他依旧生活在黑暗里,依旧行走在黑暗中。虽然常常遇到动刀动枪的事情,虽然还是会受伤,可是至少行动自由了许多,至少有她替他包扎伤口,他甚至为了见她,几次都故意受伤,都只为了见到她。从那以后,云景汐教会了他说话,教会了他微笑,教会了他幽默。
开始的时候他依旧冰冷,因为他的冰冷,因为他的笨拙,汐儿伤心了难过了,他都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惊慌的像个孩子。那时候,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冰冷自己的笨拙。后来他发现,汐儿只要一看到他笑就会很开心,所以,每当汐儿汐儿不高兴的时候他就会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笑,以至于到后来,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会上瘾,戒不掉。因为她,他体会到了一个人该有的情绪,高兴也好,难过也罢,那些都是他不曾有过的啊,天知道他那时有多么的高兴!
于是,从那时起,他便默默地发誓,他要守着汐儿,守着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是,汐儿,那么多的喜怒哀乐,你要我如何收得了啊。明明是你给了我快乐,给了我生命的意义,明明是你给了我走下去的方向,如今却要离开我,你叫我如何自处呢?
给了我光亮的你,却又生生的要夺走它,我要去哪里再找回我的光啊?
看着照片中笑靥如花的人儿,徐子骞的心无时无刻不在绞痛着,惨白的俊容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忍去了一地的心酸苦楚,看着照片中的人儿,汐儿,你幸福就好,我只要远远的守着你,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