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真相一点点从赫连靖隐口中吐出，洛倾染温暖的心渐渐失去所有的温度，泪珠顺着脸颊滑下，抬头，泪眼朦胧，声音颤抖，“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染染，你听我说。”苏陌宸还想再解释。

“不必再说了，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洛倾染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

苏陌宸终是垂下了头，“是，可是染染，我对你都是真心的，一开始是想过把你交给赫连靖隐，可看到你为了我那样的不顾危险，我又怎么可以薄情寡义？染染，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洛倾染哪里还听得下去，狠狠地甩开了苏陌宸的手，“原来，这么久以来，你都是在利用我，你想用我，去换回整个王朝的和平，对吗？苏陌宸，你想让我离开，你可以直说，但何必如此折辱于我？我只是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件随时都可以丢弃的物品。”

洛倾染冷笑着，“呵呵，苏陌宸，我看错你了！”

“染染。”苏陌宸再怎么做，也不会换回洛倾染的心。

洛倾染走到赫连靖隐身边，凄清的笑，让人看了心疼，“苏陌宸，你不是想让我离开吗？我这就跟可汗走，不会再碍你的眼。”

赫连靖隐想伸手蘸去洛倾染脸颊上的泪水，被洛倾染挡了回去，用衣袖一下子抹干，还以赫连靖隐一个灿烂的笑容，“可汗，我们走吧。”

“好。”赫连靖隐应得干脆。

“染染。”苏陌宸在身后不停的唤着，却再没有勇气追上前去，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刺眼的殷红，一双手徒劳的伸向前方，昏倒在地上，却再也抓不住洛倾染远去的身影。。。

西域，赫连靖隐给了洛倾染最热烈的婚礼，当晚，大红色凤冠霞帔下，一张绝美的容颜，赫连靖隐刹那间的看呆了，轻轻唤了一声，生怕惊醒这个入眼几时的女子，“倾染。”

洛倾染只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赫连靖隐递过来的合卺酒，交杯一饮而尽。

看到洛倾染这副样子，赫连靖隐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倾染，我也许不该告诉你真相，如果我不说的话，也许你就和皇帝回去了。”

话到一半，被洛倾染打断，“这不关你的事，我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是整个西域的王后，从此和中原，便再无瓜葛。”

“倾染，你不必。”赫连靖隐拼命暗示着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娶到洛倾染，都只是为了和苏陌宸一较高下。

未曾料洛倾染听到一半的话，霍然起身，眉目似乎隐约间有些生气，“如果你后悔了，那你当初大可不必娶我。”

“倾染，我没有。”赫连靖隐似乎是真的怕失去洛倾染，用力一拉，顺势将洛倾染摁倒在了榻上。

洛倾染看着面前赫连靖隐渐渐放大的脸，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苏陌宸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刑场之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护自己安然无恙，“谁今天要敢动染染一根汗毛，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回到马场，他几乎疯狂，“洛倾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已经认定了你，我爱你，我觉得你是最好的，是可以陪我一生一世的人，你就是那个人，逃都逃不掉！”

“以前的我，国家，江山永远是第一位的，可自从遇见你，这一切都改变了，无论我在干什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我想知道你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洛倾染，如果你还要离开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多么动人的话啊，现在看来，却全部都是处心积虑，从遇到自己的那一天开始，他默默地铺好了自己以后要走的所有的路，而走这条路要付出的成本和代价，就是把自己拱手相让。

心下不免悲戚，眼前渐渐模糊起来，眼角凉冰冰的，可是自己落泪了吗？已经说好不会再有起伏的心，怎么还会为他落泪呢？

任由泪水滑下大红纱帐，眼前渐渐清楚，赫连靖隐看见洛倾染的泪水，不知为什么，心里竟会有一丝抽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轻蘸去洛倾染滑下的泪花，柔声，“倾染，你心里根本放不下他，不是吗？”

洛倾染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干脆缄默不言，赫连靖隐起身，走出殿门，陌生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关心，“西域风寒，王后小心着凉，今天折腾这么长时间也累了，本王回大殿休息，王后也早些安寝吧。”

看着赫连靖隐一步步离开，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发泄出来，可也许是不肯去承认自己的怯懦，使劲捂住了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长夜无眠，洛倾染就这么靠在榻边的木柱上，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