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陛下如此说高抬微臣了……”

公孙钰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朕不想听这些客套话，朕想听的是你的实话。”

“陛下……”

“你是不是觉得朕这样的做法极尽功利？”

“微臣不敢……”

“不敢？朕若是不用这样的方式来压你，你怕这辈子都不愿再续娶正室了吧？你若真是如此，日后升任丞相会授人以柄，又如何帮朕和大魏做事？”

云韧低头不语，公孙钰却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其实整件事情，公孙钰完全可以动用他皇帝的权力，可他不想那样，他想让一切顺其自然才是他认为对未央最好的。

“臣……”云韧实在是难以回答难以承诺，他又怎么可能全然不顾自己当年的承诺，可面对这样的公孙钰他更不可能当面就回绝，那个不字难以启齿，更还有一种他说不出的感觉抓住了他，让他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陛下既然这般想了，总该要，要长信公主殿下愿意才好……而且臣，臣年长公主殿下二十余岁……”

云韧还未说完，公孙钰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被朕吓着了吗？朕的澈儿是晚出世了几年，年纪小了些，可你不要忘了，论起辈分来，你们可一点都不差。”

云韧一时恍然，他一直都把未央当做小孩子，因为她与云瞬云菀的年纪相仿，也大不了几岁，有时对这个身份尊贵的公主颐指气使，也皆因为此，却忘记了她的大哥是太子公孙灏，也一时忘记了他是公孙钰的晚辈。

如今这样，他怕是一点拒绝的理由都没有了，未央愿不愿意在公孙钰那里都不是难题。

“至于澈儿，她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异议。”

云韧抬头吃惊地望向他，没有意见？怎么可能？

“不相信？”公孙钰看了他的心思。

“不，臣相信。”云韧急忙低下头，脑海却闪现出刚才见到未央的情景，越发觉得公孙钰说的不可信。

公孙钰又轻轻笑起来，“朕今日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有些准备，不要到时朕突然提出，你会觉得措手不及。”

“多谢陛下体谅微臣。”

公孙钰笑了一下，“体谅你是一方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澈儿，你该明白。”

“臣明白。”云韧恭敬地回答着。

“对于澈儿，朕唯一对你的要求就是包容，她任性固执，有时朕对她也无可奈何。”

“臣了解，未央的脾性如此，陛下也不必太过忧心，臣相信再年长些有些事她会明白的。”

“哼哼，未央？”公孙钰有些诡异地笑着。

云韧尴尬地笑笑，赶紧告辞，“若是陛下没有其他的事，臣就告辞先出宫了。”

“还有事，这事算是朕与你先行约定好的，就先不要告诉澈儿了，朕舍不得，总要自欺欺人地再留她几年呢。”

“微臣明白，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公孙钰轻轻笑了两声又叹了口气，“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听朕安排。”

“微臣心甘情愿，也明白陛下的苦心。”

“好，退下吧，朕一个人静静别让齐春和进来了。”

“是，臣告退。”

云韧快步走在出宫的甬道上，忽然有微风袭来，脊背阵阵发凉，他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一向自命清高又心底无惧的他，竟然会因公孙钰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汗流浃背了。

也许只有他最清楚未央对公孙钰有多重要。

不仅仅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还有对于她生母的愧疚以溺爱的形式弥补在她身上。

他叹了口气，或许他对未央的另眼相看和爱护也源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