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打算如此定下长德公主的婚事?”云韧心事重重地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公孙钰。
公孙钰手握铜卮没有看他,“持恒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诫之?”
云韧并不惶恐,“臣岂敢。臣所担心地还是未……长信公主殿下。”
“澈儿?”一提起未央,公孙钰便有些警觉起来,放下手中的铜卮,正襟危坐,“难道持恒也信了宫内宫外的传言?信我会将澈儿许配给凌恺?”
云韧摇头,“臣不会如此想,可长信公主与凯风青梅竹马,怕是……”
公孙钰笑起来,“看来一向不问世事的云持恒还是有如此上心的人和事的。”
“陛下说笑了,臣也算是看着公主殿下长大,又曾是她的老师……”
公孙钰摆摆手,“不用解释,朕明白你的心意。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更何况是朕的女儿,她母亲不在了,一切都要朕来操持,所以不会轻易将她许配给谁,朕可没看中凌恺做长信公主的驸马。”
云韧有些惊讶地看着公孙钰,他虽说不信坊间传言,可心里的确有猜测过公孙钰看中的长信公主驸马是凌恺的,如今听他这么说,觉得这位少年即位的君主真的是如朝中传说的那么不可捉摸了,他一向自认为是能揣度圣意的。
“怎么?很出乎意料?”公孙钰微笑看着他。
云韧急忙摇头,“不……”
公孙钰哈哈笑了两声,“凌恺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父亲,就像太子不像朕一样。”
云韧心里咯噔了一下,“太子殿下是仁弱了些,可做事还是果敢决断的。”
虽然是在夸太子,可公孙钰就是听着心里不舒服,“他的果敢决断还不及如今的澈儿。”
云韧听出了公孙钰对太子的不满,可是却不能说些什么,太子是储君,国之根本,即使对他不满也只能是不满,这一点公孙钰会比他更明白。
“长信公主殿下的确有异寻常女子……”
“所以朕的这个驸马要好好选选了,朕倒是看中了一个人,只可惜他娶过妻,又有妾室,怎样都没有澈儿的位置了。”
云韧望着公孙钰愣了一下,急忙跪下叩头,“陛,陛下,臣……”
“这是做什么?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又何必如此?快起来吧。”公孙钰侧身拉了一下他的手臂,他也只好赶紧起身,突然觉得尴尬,连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好,放在膝上别扭,拿下来也别扭。
公孙钰看出来了他的尴尬清清嗓子即刻转向了别的事情,“等合了生辰,定下日子,就由你来当这个主婚人吧。”
“臣遵旨。”云韧恭恭敬敬地回着。公孙钰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已经许久没人在他面前提过,他差点都忘了心上其实还有伤,从未愈合过。
“陛下,长信公主来了……”齐春和话音未落,云澈就已经跑了进来。
“父亲!”
“还是那么风风火火。”公孙钰嘴上责怪,却忍不住笑意。
云澈冲他行礼之后在他身旁坐下才发现云韧也在,“你怎么也在?”
“我……”云韧明显不像往常那样自然。
“不可无礼,是你自己突然闯了进来。”公孙钰故意生气道。
云澈撇撇嘴,“我有样东西要给您看,是恺风哥哥送我的……他们都不认识……”她边说边掏出那块白玉。
云澈将那块白玉举在公孙钰眼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图案么,族徽么?”
公孙钰打眼一看,胸膛猛地被重击,仿佛要裂开一般,忍不住手堵住胸口,身子向前倾。
“父亲?!”云澈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他,往前挪了一步扶住公孙钰。
“陛下……”云韧也很是惊讶,他并没有注意到云澈手中的玉佩。
“父亲,您别吓我……”云澈声音带着哭腔。
齐春和上前也扶住公孙钰,“陛下……”
“凌诫之,该好好管管他这个儿子了!!”公孙钰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