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得知,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所有的百依百顺都骤然装进了狗的肚子,做梦我会把这孩子生下来,做梦我会留着这孽种,做梦我会因为他成为你的性奴宠姬。
我估计着也差不多够睡一觉的时间,选择了在他从我床上起来时的时机假装被他惊醒。
“再睡一会吧。”他温柔低语。
“不了,我睡够了。”我揉着惺忪睡眼。
“既然你睡醒了,那我们来聊聊婚礼吧。”他云淡风轻的一提,我心里倒是咯噔一下,不置可否。
“什么?婚礼?”我呢喃一语,打破了唐杰脸上的平静,我看的真真切切,那是种极度心喜略带骄傲的表情。
“很意外吗?”
“别闹了,还办什么婚礼?”我无奈一捋头发,唐杰重重的吻上我的唇,这是有史以来最用力的一次。
“下星期六,早上,婚纱今晚就赶出来,你来试试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再改。”
就在他吻我的一瞬间,一计涌上我心,何必大海捞针的找他们,不如诱他们主动上钩。
我别过头,转过身,一脸的可怜等着唐杰大发恻隐之心。
“亲爱的,你总是这样,对孩子可不好啊。”他捧着我的头,与我四目相对,用尽了他的温柔,“怎么了?”
“你要我怎么结婚?连那大夫都知道我干过什么,让我怎么抛头露面?”我喃喃。
“那……要不,不办了?”他试探一问。
“那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你了?”我扬起头,两滴眼泪落到他指尖。
“那怎么办?”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真让人生气。
“要不,我整容吧,反正你那么爱我,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不要我,不爱我,对吧?”我破涕为笑,一双明眸闪出摄魂夺魄的光芒。
“可是你怀着孕呢,而且,那得等多久啊?”唐杰满脸惊诧。
“陆露变成我用了几天?他们总有办法,而且咱们的孩子不会那么娇弱的,就让我做吧,你总不会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让我跟了你,或者整个婚礼恶心我吧。”
“这太胡闹了,你是孕妇。”唐杰松开我,转过身背对着我,我知道,此刻他心中必然是千层浪涛,此起彼伏,他绝不可能干脆的拒绝这样楚楚可怜的我,而我的筹码就是他拖泥带水是拉起的层层游丝,抓住他们,我就赢了。
我的委屈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击打唐杰的钢铁防线。
“你不是女人,你不会懂得这过去的几个月来,我的内心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煎熬,更不会懂得,当那个老男人看了我一眼,便认出我是个妓,当时我是怎样的心情。让我做吧,求你了。”我声色俱下,一腔真情倾泻而出,几分软语丝丝入扣,唐杰终于微微动容。
我火力再开,“孕妇不是更该开心吗?让我开心吧,让我丢弃过去,重新开始吧,重新面对你,面对我余下的人生,也以一个全新的心态来迎接我们生命的延续吧。”
我从身后贴近他,把我的头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让他感受我的呼吸,我的热泪,我的体温,我用尽我的一切妄图,融化他,战胜他,征服他。
终于,我等到了我的战利品,他动摇了。
“改变了容貌,你就可以重新开始了?”说罢,他转过身来抱住我。我微微点头,梨花带雨的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一个“嗯。”重重的砸在唐杰心上,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知道,我赢了。
“明天我为你安排检查。”唐杰淡淡的一句话,像四五月份盛开的郁金香,瞬间明媚了我的世界。
“让刘铭心来做吧,我知道你找得到他,他把陆露做的那样好。”我伏在她身上,恍若我的身体,我的声音都是涓涓的流水,软弱无骨,清亮冰凉。
他松开我的手,与我四目相对,我害羞的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有有意无意的突然瞄他,他用食指托起我的下巴,轻抚我的脸颊,仔细的端详,“你已经这样完美,还能更美?”
他嘴角微微颤动,像是雕塑家欣赏自己即将完工的雕像,已然满意,不知作何修改,又怕哪一刀下去,毁了心中的完美。
“好,就刘铭心。”他一语落地,我心里搁浅已久的疑问解开了,他能找得到刘铭心,可我不能,那么九哥呢?洛亦呢?这就是所谓的“爱”,唐杰呀,唐杰,你与洛亦又有什么不同,都是骗子。
我收起笑容中的冷意,扬起温柔的目光,会心一笑,几滴眼泪在我脸颊上闪烁的更加晶莹剔透,唐杰轻抚着我的面颊,拭去了我流于表面的哀伤。
一切快的惊人,第三天的中午,我见到了久违的故人——刘铭心。
“乔姐?还是陆露。”刘铭心见到我时的疑惑真是让我质疑他的手艺,一个整形医生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作品。真让人汗颜,但这也许正是他的优势所在吧,只会做事,不懂揭穿的手艺人雇主都喜欢。
几番寒暄后,我们进入了正题,刘铭心开始为我做全面而彻底的检查,我几番暗示要他把检查的过程拖的再长一点,他也似乎很受用,把我的意图贯彻党的淋漓尽致,6个小时后,无聊耗尽了唐杰的耐心,他的离开给了我和刘铭心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需要你帮我。”我把手搭在刘铭心正在操作仪器的手上,他回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双眼上,我故意放出异常诚恳的目光。
刘铭心出乎我意料的旋即掰开我的手,避开我的目光,沉默了片刻后,喃喃只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说吧。”我正组织语言,他又补了句,“你是她姐姐,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我后背冷冷的觉得确实,他说的每个字都合情合理的,他帮我,就应该是因为这个,可莫名的就是有些失落,心里像是搭了好高的积木,突然被抽走了一个底脚,倒也没倒,就是晃了好大一下,恍若走平地闪了腰。
我收拾起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悸,抓紧时间,跟他说明了我找他的用意。
“把我整成陆露的样子。”
“啊?”我一语落地,刘铭心反应强烈的惊人。
“你要干什么啊?”
“别问了,我只问你,我和幺幺一块求你,你帮我吗?”我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刘铭心的两臂,我早就猜到他不会拒绝我。
“好。”
“现在就手术。”我拉着刘走进手术室,他满脸惊愕。
“你疯了?体检结果都没出来呢,得系统评估的。何况你还是孕妇。”
“我没疯,这孩子本来我也没想留着,只是还不能现在就送他走,我的身体我知道,没问题的,而且,再等下去,唐杰必然要插手我脸的设计,等不了了。”我喋喋不休的好像还是说服不了刘铭心。
“这真不能胡来,真的得做评估,而且这么大的变动,哪有一次完成的。”他转过身去满脸的为难。
“你是上了一年大学,跟那些老学究学坏了吧,评估什么啊。”我激动的跳到刘铭心眼前。
这样的手术你大学之前就能做的天衣无缝了,当我不知道,高中时,你就帮着个杀了人的混混改头换面了,你这子承父业的,手艺虽不学正统,外科学艺不精,整形技术确是优秀研究生都比不了的,你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别搪塞我了,你把陆露做成我,也没用几天吧。”
“那是有九哥弄来的特效药,伤口才愈合的那么快,那么好的。”
“九哥能有的唐杰就能有,别推脱了,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
我开始收拾医疗器械,完全不再看刘铭心,我知道,就算我就单纯用赶得,这只鸭子也一定上架。
“我准备好了。”我收拾好器械,站在手术台旁边,怯生生的望着刘铭心,我知道,此刻幺幺的面颊一定浮现在他眼前,他没办拒绝心爱之人至亲的要求。
终于,他穿上了消毒衣,站到了我面前,我会心一笑,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躺在了手术床上,眼前唰唰的闪过的是幺幺可爱的面庞,和陆露垂死时的惨状,一喜一悲,交相呼应,此起彼伏在麻醉的药劲袭来之前,挤得我像置身早晚高峰时的申城地铁之上,前后左右的动弹不得,只有深深的无奈任一切的一切自然流淌。
好在人间之事无论悲喜,到了极致也只剩下麻木,麻木是种解救,几针刺痛后,我陷入了天使的解救里,再没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