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家徒四壁,却生的一对女儿天仙化人,看着她们,常常就忘记了人间的诸多纷扰,爱也不爱了,恨也不恨了,痛也不痛了,只觉得自然通透,身心平和。
住在老翁家,虽然生活艰苦,可天天看着这对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姐妹与世无争的采摘果实,浣洗衣物,除尘洒扫,过最简单的快意人生,觉得自己也悠然自得了。骤然觉得从飞机到火车到客车又步行,辗转这一个多月,换来的自由有些值得了,境外的天空确实很蓝啊。
偏远落后的小镇子,恍若一个失落的世界,与世隔绝,外界丰富多彩意味深长的语言文字在这里被弃如敝履,他们依旧传承着最古老的土著语,我不知道那些叽里咕噜还略带神秘的语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在他们慈祥淳朴的面颊上看见了世间最诚恳的爱憎。
这里是失落的桃花源,是被放弃开发的原生态部落,也是一个隐匿的佛教圣地。
老翁的长女清丽脱俗,唱的歌更是纯美如天籁,透着虔诚的禅意,我与她语言不通,常常是指天画地,却也难得的成了心贴心的好朋友。
她带着我采摘果实,让我品尝大山最仁慈的馈赠,带着我去他们的母亲河浣衣净足,让我接受自然母亲的庇佑,带我爬他们最险也最美的山峰,让我饮他们神圣的山泉甘露,她拉着我去寺庙烧香拜佛,涉足他们最神圣的庙宇。
而老翁的幼女,拥有一种堪称惊世骇俗的美丽,不是世俗的那种美艳,也不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小清新,她的那种美丽是浸满圣洁之色的宗教之美,和乐而安详,与这片静谧的土地浑然一体,淳朴却内涵丰富,好像看上一眼,心就干净了。
我最爱看她在佛前许愿烧香,常常是她做多久,我就呆呆的看多久,陶醉其中,久久不能自拔。我也曾好奇,问她许了什么愿望,这样虔诚,她笑而不语,就带我去看那些可怜的孩子,痛苦的老人,带着我去拜访这山寨里每一个正在受苦受难可怜人。
她一路真诚的笑,一路真诚的帮助这些人,也真诚的哭,为每一次她的无能为力报以最真诚的愧疚,她真善美的就像是神的使者,让罪恶的我惭愧不已。
在她的牵引下,我觉得我罪恶的灵魂有了归路,我开始在他们的寺庙做起了义工,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为生病的村民治病,我开始庆幸那年自己因为失恋选择了学习中医,在这里遍地是中药,却连一剂最普通的消炎针都没有。在这里满地是病患,却只会用大麻阵痛或求神问巫医。
人们恍若把我视作神的使者,亲切的称我“阿里”。我不明白那具体是什么意思,却喜欢他们温暖的目光,终于有一片土地心悦诚服的接纳我,终于,我这个罪人的罪孽有处可去。我开始感激命运给我赎罪的机会,只愿此生于此,再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