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山下发现目标,看来又是一只肥羊,敢请大王出马。”智深走出没几步,便听得小喽罗来报。李忠周通大喜:“好,好极了,快取我们的兵器来。”
鲁智深听得真切,本不想管,这打家劫舍乃是他俩糊口的营生。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智深匆匆下得山来,远远便见一列车队过来,打头一辆解放牌大货车,车门上白漆喷的字号“振清镖局”。知是镖局押运的货物,便停在山腰里,坐山观虎斗。
眼见得李周二人率百十小喽罗杀下山来,大喊道:“停车,快停车!”车队都应声偏下,为头的车窗里伸出个半秃脑袋:“谁呀?你们要干什么?”
“大惊小怪,没见过打劫的是不?识相的就快把过路费留下,否则,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原来是拦路抢劫的路霸,官府管不了你们,就让本少爷来插下手教训教训你们好啦。”一个稚气的声音,车门打开了……
李忠周通二人倒吸一口凉气,走下来的是个小孩,男的,一身草绿的衣,头发用红头绳绾了个髻,梨花白的小脸清秀可人,双耳都戴的有耳环,粉白的绣花挎包从肩上一直坠到腰间,若不细看,八成会把他当作女孩。这小孩顶多不会超过十岁,好看的像个天使,连鲁智深也看的呆了。
“兀那小孩,何许人也?还不与你打虎将大王报上名来!”
“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平大名府振清镖局少主,没羽箭张清便是,你们还不快快让道!”
“谅你区区一个黄毛小儿,能有多大本事?大哥你权且退下,待兄弟来解决他。”周通把手中绿沉枪一挥。
“小朋友,咱们玩一把,若你赢了,叔叔做个人情放你们过去,若你输了,对不起,你这趟镖就孝敬叔叔了。”
“有没有搞错啊你这笨蛋,怎么啥都要?我们镖局押运的是什么你看看!”张清一指车上盖着蓬布的铁笼,“我怕这些家伙你们会受不了。”
“有什么受不了的?小的们,快与我卸车。”李忠一声令下,众喽罗上去就掀蓬布,只听得“嗷”一声大吼..
“啊呀我的妈呀,这啥玩意要保镖?”众喽罗一看竟是几个锁着狮子老虎之类的大铁笼,猛兽们在蓬布下不见阳光,猛一下走了光,自然惊诧。
“这可是北平动物园孝敬皇上的玩意,皇上要扩建艮岳公园,需要大量珍禽异兽。大名府梁中书大人特意叫动物园挑选了这些动物,委托我家送上东都,你们劫它干吗?”
张清表情很囧,一边却已暗暗把手伸进了挎包。
“MD,今天出师不利,没多少油水,这么着罢,小朋友,我们不能白跑这趟,一寸光阴一寸金哪……”
“你们有完没完?”张清已经不耐烦,“你们耽误我们的时间咋说?”
话音未落,只听“叭,叭”两声,两道白光掠过,李周二人没得提防,“哇呀”一声惊叫……
“好哇,这小孩身手不错,不知他使的是什么暗器,可别把这俩老鳖一打死了。”
鲁智深暗暗赞叹,眼见得那俩人已是鼻开眼裂,后面车上的护镖队员一个个拿着家伙跳下车来,把这些家伙吓得是落荒而逃。
“少主好身手,这飞石绝技天下无敌。”一众镖师都拍起了马屁。
张清哭笑不得:“好了好了,快上路,要是让我妈知道我是逃学跟你们出来的,非打折我腿不可。”
“如今这社会真是变了,小孩子都是爹妈甜蜜的负担,为他们真是操碎了心。洒家现在算明白凌云道长说的了,所以洒家这辈子还是不娶妻生子,单身的好。”
鲁智深自言自语,走向桃花庄去。
“太公,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智深冲刘太公一抱拳,刘太公忙还礼:“多谢师父救我小女,老汉我真不知如何报答。”
“瞧你老人家,这般客气干甚,洒家路见不平,就该如此。那家伙再也不敢来纠缠你们家了。老人家,你女儿可好?”
“还好,知道没事了,今天情绪好多了,这会还在玩电脑呢。”
“把她叫来,洒家有话对她说。”
鲁智深一脸严肃,看着对面一脸阴沉,低垂着头的女孩。
“你这丫头,洒家本来不想说你,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懂点事了,你知道你爸爸对你没啥期望,只要你好好生活,过几年招个好女婿,给你爸养老送终就得了。你倒好,不上学也罢了,啥正经事不干,尽上网聊天,把色狼都招来了。要不是洒家来的及时,你还不早让那色狼抢去做压寨夫人啦。老实说,我就没见过那等赖货,简直是尿水和泥,放屁崩坑,抠门啊。姑娘,好好想想罢。”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刘姑娘咬着下唇,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在聊天,我聊的是寂寞。那个人,在网上还是白马王子,怎么一见面就……”
“姑娘,你爸爸叫你去吃饭。”一庄客突然入内禀报。智深大囧,刘姑娘如逢大赦:“师父,我们还是吃了饭再说罢。”起身就走。
“洒家吃的不是酒肉,分明是寂寞啊。”鲁智深无可奈何,“若不是洒家把行李落在这,倒可以搭人家镖局的顺风车。那孩子,哎。”
一想到那朝气蓬勃的绿衣少年,就如春天里亭亭玉立的小树,挺拔秀颀,鲁智深还真有如沐春风的感觉。不敢多言,智深吃罢午饭,又勉励了刘姑娘几句,背起行囊便上路了。
智深一连又行了数日,天气渐渐寒冷,大路上行人车辆却多了起来。眼见得是离东都越来越近了,智深心中豁然开朗,仿佛又看到了新生活,正微笑着在向他招手。
这一日,便到了东都城内,果然不同凡响,那叫一个繁华,那叫一个热闹。看不尽的六街三市,车水马龙,满大街的红男绿女,三教九流混杂。
智深一看还真有点害怕,这要走到人堆里认不出自己可咋办?一路陪着小心,到那十字路口岗楼问交警,到大相国寺怎么走。交警还挺热心,指给他方向,还提醒他遵守交通规则,当心别给车撞了。
智深心想,这大地方的人就是厚道。不一会就找到大相国寺了,到寺里一说拜见悟功长老,马上有知事僧来引他进去。
到正殿便见那长老,与智真长老年纪相仿,也是一把白胡子,仙风道骨,正坐在案前看经。见智深进来,先是吓了一跳,智深连忙施礼:“弟子鲁智深,拜见悟功长老。”
“你叫鲁智深?哪个引荐你来的?”
“洒家的师父是五台山智真长老,洒家因在五台山不得人缘,经凌云子道长点化,到贵寺求一饭碗。这有凌云道长的介绍信。”
“哦。”悟功长老一听凌云子三字,肃然起敬。接过信看时,甚是惊诧,便对智深讲:“凌云道长说你为人忠厚,脾气却不是太好,尤其嗜酒贪肉,这与我佛门宗旨不符,你想做什么工作呢?”
“洒家小时在少林寺学艺,什么苦都能吃,您安排我做个监寺就得了。”
“监寺?你怎么不说你要做住持呀?老衲下课,把这位子让给你算啦。”
悟功长老哭笑不得:“你初来乍到,还是要从头做起的好。我这寺后有一菜园,原来有个小和尚管理,那厮心理太过脆弱,只因失足掉进化粪池,一时想不开……”
“想不开自杀了?”智深联想还挺丰富。长老连连摆手:“哪里哪里,他离寺出走,不知去向。现在那菜园没人看管,经常有些泼皮孩子来骚扰,我们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都是些有人养没人疼的孩子,真教人头疼。”
“孩子?我的天哪,这未成年人的问题真教人头疼,洒家出家真是明智选择。”……
悟功长老很快叫人给智深办好了落户手续,次日便领鲁智深来到菜园,菜园中果然繁盛,虽是隆冬时节,野草长得那叫一个疯,枯萎的豆角棵,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白菜,翻得七上八下的红薯,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瞧瞧,都是那些球孩子干的,好菜都偷尽了,西红柿、黄瓜一长出来就拽个精光,笋刚长出来就给挖走,我们辛苦一年,落到手的没多少。”
“好罢,这菜园洒家接手,保证开春就让它旧貌换新颜。”鲁智深很爽快,把行李搬到菜园的小屋里,收拾一下就住下了。
这屋里最方便的是有电视机和电话,智深喜欢看《打鱼晒网》和《武林风》、《梨园春》,《华豫之门》也不错,最讨厌看足球。
安定住了,智深打算等发了工资,去买个手机,安卓的最好,iphone太贵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