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徽宗初年,东都汴梁。
“青青乖,看爸爸给你梳小辫儿,吃完饭爸爸送你去上学。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学,要好好听老师的话,跟同学好好玩,不要给爸爸惹事。”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张清秀可爱的小女孩的脸,大约五六岁的年纪,眼睛大而清澈,秀美动人,一头细密柔美的黑发正握在背后她的高大温和的父亲手里,细致的编结成两条精致的小辫,辫梢扎起娇艳的蝴蝶结,映衬粉嫩粉嫩的小脸儿,表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夏进满足地看着他亲手打造的小天使,欣慰的笑了:
“青青,你现在是一个小学生了。爸爸希望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一个有用的人,能够报效国家,有利于社会。”
“嗯,我知道啊爸爸,我长大也要像林冲师兄和贾敏姐姐那样,上东都大学,给爸爸争光。”夏青虽然才不过六岁,说的话就像大人一样懂事。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夏青已经成为一个小学生了,夏进也已从当初的枪棒小教头,晋级为80万禁军总教头。一个单身男人带一个孩子总归有些寂寞。夏进不想太多,只要把女儿拉扯大就好。夏青天生根骨强健,从三岁上夏进就教她蹲马步,练基本动作。
夏青学得很快,夏进教她使枪棒,人还没有杆棒高却也能使得风车似的溜。就连系出将门带艺投师跟夏进学了数年,现已为禁军教头的林冲都对她赞叹不已,称赞夏青是奇才,可惜生为女儿身,不然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夏青对这位出身将门,又是名校毕业的师兄甚是崇敬,对他额上出众的金钱豹纹身更是感兴趣。林冲每次来看师傅,都少不了抱抱可爱的小师妹,夏青总是调皮的去拍林冲额上纹的金钱豹。搞得林冲一见她就会说:“师兄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青青。“
待送女儿到了学校,夏进匆匆赶着去殿帅府报到,听说今天新任太尉走马上任,得赶紧去拜见。
刚到了岗不多久,夏进的手机就响了,一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尖细的女声:“喂,请问是夏教头吗?请你赶快到学校来一趟。”
“啊,是刘老师吗?”夏进听出是女儿班主任的电话,赶紧回话,“我们家青青在学校怎么了?”
“怎么了?是她把人家怎么了!”刘老师的语音更急了,“夏教头我跟你明说了罢,你今天要是不来,你姑娘可就惨了。太师府的侍卫可不管你是谁,照样拿去问罪。”
“什么?太师府。”夏进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赶紧吩咐了跟前的手下人几句,起身便往女儿就读的东都大学第一附小去了。
夏青怎么也不会想到,上学的第一天就闯了大祸。
东大附小是鼎鼎有名的贵族学校,当朝太师蔡京的孙子蔡小衙内与她同班,见夏青生得俊俏就起了坏心。夏青的座位在他前面,他使坏故意拽夏青的辫子,夏青对父亲给自己梳的辫子甚是爱惜,容不得被人破坏,一怒转过头就给了那坏小子一巴掌,打得他哭爹叫娘。可那老师就算看见了也要巴结小衙内的,训了夏青几句叫她罚站。
下课后那坏小子就开始要挟夏青,说东都城里没人敢惹他爷爷,叫夏青以后听他的。夏青可不是好欺负的小女生,最见不得这种仗势欺人的恶少,挥拳就把他打翻在地。
夏青练了几年的功夫,对付比她大的孩子都轻松。那蔡小衙内被她打得鼻开眼裂几乎毁容。若非老师叫来校长,夏青能把他打杀了都说不一定。夏青闯的祸这下可大了。
夏进知道权贵们是不能得罪的,女儿个性倔强,从不愿向权势低头,自己必须替她出面解围。
待夏进来到学校,先挨了校长一顿好骂,堂堂八十万禁军精通十八般武艺的总教头,到这也得低着头孙子似的挨训。校长喋喋不休说了半天,夏进一声不吭,等校长总算住了嘴,才开口问了一句:“好了,我的青青没事罢,我带她回去管教就是。”二话不说就拉着灰头土脸委屈得一脸泪花的夏青往回走。
“爸爸,是那个坏蛋衙内先欺负我的,他把爸爸给我梳的小辫都拽坏了,老师怕他就批评我,他还说我要是不听他的,就要收拾我。我才没那么傻呢,我不要被他们欺负。”
夏进没有回答,只是把夏青紧紧拥在怀里。
夏青还没有长大,理解不了这世道的凶险,不知道这世界的弱肉强食,对于邪恶,一味的抗争并没有用。夏进无法告诉女儿,要如何面对世途的邪恶,既不能一味抗争,更不能一味退让。
“青青乖,走,爸爸带你去吃必胜客,青青最爱吃必胜客的鸡肉比萨和蔬菜沙拉的,爸爸今天也不管掏不掏腰包了,只要我的青青高兴。”夏进一把将夏青抱了起来,“越长越大了,爸爸快要抱不动了。”
“青青知道,青青不要吃必胜客,必胜客好吃,可是太贵了,我们还是回家煮面吃,青青最爱吃爸爸拌的菠菜蒜泥麻酱面了。”夏青总是显得那么懂事,夏进心里好生感动,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的好孩子,同时又想起夏青的母亲,心中总难免愧疚。
“云,你现在又去了哪里?你真的就是浮云一样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了吗?我们今生无缘做夫妻,连同居都不可能。你却又留给我这么好的孩子,什么时候你能回来看她一眼呢?她和你一样的美丽可爱。。”
父女俩走在车水马龙的东都大道上,冷不防会遇到意外。
“夏教头,夏教头,我们可找到您了。”夏进闻声一转首,就见殿帅府的两个牌军急匆匆跑来,“今天高太尉新到任,你就敢擅自脱岗,你真是不想混了,快跟我们回去见太尉。”
“高太尉?”夏进不免心中一惊,早听说当今的徽宗天子酷爱足球,提拔了国家奥林匹克队一个得力前锋叫高俅的做殿帅府太尉,接替退休的张太尉。夏进不知道这高俅是不是当初被他暴打一顿的高二,但是总有不祥的感觉。不容多想,夏进便对女儿讲:“青青,你现在自己回家去,这钱拿上到楼下吃碗米线,爸爸去去就来。”
“爸爸又要去忙工作吗?青青回去找贾敏姐姐。”夏青脖子上挂着红锦九州结穿的家门钥匙,她从来不会离家太远。夏进有时加班,夏青会自己从幼儿园回来并自己开门回家。夏进时常对人自豪地讲:“我家青青从来不会让人操心,还是女孩好带。”可是谁都知道,夏进不惑之年尚未娶妻。关于夏青,他只能小声跟人说:“这孩子是我从门口垃圾箱里抱回来的,大概因为是女的……”
夏进匆匆赶到殿帅府,却见大堂之上早已杀气横生。当中虎皮交椅上正坐着新任的殿帅府太尉,以一种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夏进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冤家路窄。
夏进,你这个纯牛奶,你做梦也未必想得到,风水轮流转,老子也有今天,今天就要你的好看。高俅此刻的心思,真是有快意恩仇的感觉,当下大喝一声:“禁军总教头夏进何在?”
“小人在。”夏进习惯了逆来顺受,此时也只能向堂上这个伪君子下跪了。
“夏进,本官今天初次上任,你就敢擅自脱岗,无视本官的存在,难道不知军中法度吗?”高俅恶狠狠吼道,“按我大宋军规与公务员纪律规定,擅自脱岗者,当罚薪水一月。你今日明知本官上任,却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小人今日到学校接孩子,事急,故而脱岗,既是犯了军规,小人愿听凭太尉大人处置。”夏进表现的十分平静,他早晓得会有今天的处境。人常说宁开罪于君子,莫得罪于小人。恰好高俅就是这样一个标标准准的小人,夏进没有任何话说,只能感叹世途不平,造化弄人罢了。
“很好,夏进,你不愧是军人出身,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你还记得。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先打50杀威棒,以儆效尤。”
“大人,大人您开恩哪。”一众将领都齐声为夏进求情。高俅的脸色有些难看,听得就近的冯书记官讲:“夏教头孤身一人,身边只有个小女儿,今天才刚上学,在学校想必是有什么事才急着去的。求大人看在夏教头爱女情切,饶过他罢。”
高俅的脸色更阴了一层。
“这种事没理由可讲,本官今日若不严厉执法,今后如何在殿帅府立威?左右,与我着力打这厮!”高俅一声令下,一众人等都不敢出声了。一帮侍卫手持杀威大棒出得堂来,按住夏进便打--
凭夏进的武功,反抗是没问题的,可是他忍住,他似乎能猜到高俅在想什么。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纯牛奶,当年你害得我够苦了,一顿拳脚打得我几个月起不得床,险些丧命,连我的娘子你都给我弄走,不知下落。我到现在几乎要绝后了,不都是你害的吗?凭什么你却有个女儿……”高俅心里恨恨地想,看夏进被殴打的痛苦表情,解恨的心情如此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