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在君慕离宫的那一年被父皇安排了所有课程之外，暗地里父皇还安排了习武的师傅给小九。因为是暗地里，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到悦欢花海去。小九骨子不好，动不动就累的倒地不起。”说着小九还抬头看了看君慕，如烟雨般朦胧的杏眸似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而储满了雾气。

君慕眉间泛起心疼，长臂一伸，把小九拥入怀内，修长如玉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顶。

小九嗓音也变得糯糯的，“师傅对我也就放松了，让我专门练习轻功。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学会了扎马步，然后再一次次的练习……曾想过放弃，可是……我一想到你，我便有了力量。然后从摔倒的地方爬起来……”

君慕如墨的凤眸幽光点点，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抚着她的背，静默不语。

“有一日我闲着无聊便去了藏书阁，看到了一本山草药的书，便拿了回去。里面记载着很多的药材和作用。我自个瞒着所有人偷偷记录，然后研究……”

“凤雅山庄那次我给风瑾颜下的药正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你以前一个人过的四年，我将用一辈子陪伴。”他清秀的眉目间是从来没有过的懊恼，嗓音柔的让人心里松软。

小九抬眸望着他，忽而一笑，如火如茶，“阿慕，这是你说的！”

此刻她只想着君慕是她的，她不愿他属于别人。

“嗯。”他弯腰抱她进屋，“好好休息，今晚的事我只允许发生一次。”

小九紧紧搂着他的脖颈，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我只是想知道你昨日为什么去江南菀嘛……还有凤钰的事……小九保证，今晚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君慕看着她信誓旦旦的神情，又忍不住失笑，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恩，但愿如此。”

小九眨巴眨巴杏眸……“对了，小九还想问问阿慕，凤钰的事呢……太子哥哥不告诉小九！”

君慕眼眸深处闪过冷光，手上却在替她宽衣，末了，拿薄丝被盖好她，淡淡安稳的嗓音溢出薄唇，“阿慕知晓你关心凤钰，只是凤钰是极大不愿你知道他的事的。”

小九皱了皱黛眉，“好吧……”

“嗯，睡吧。”

*

火……无数的火紧紧包围着城墙，亮眼的火光/照的黑夜如同白昼……

小九望着眼前的景象一愣，如烟雨般朦胧的杏眸无端的落下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

城外是大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悦欢花，银白的似雪，一抹残血映入小九的眼帘。

那是一位女子，小九觉得很熟悉又觉得陌生。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却可以从那浑身的清冷气质中感受到她的美……

那女子呼吸薄弱，不知道为什么，小九的心也纠的很疼，似喘不过气一样……

小九捂住心口，就这样静静望着那女子。

身后是火光重重的长安城，耳边是刀剑厮杀痛苦不堪的声音，眼前是大片的悦欢花海……还有那奄奄一息的绝美女子。

小九的眼泪被风吹干，刮的生疼。

她依旧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是在望向那时，女子的身边已多了一位男子。

呼吸一滞……只因那男子的背影太像君慕了……

一袭如雪的白衫，浑身泛着的清冷气息……实在是太像了，有那么一刻，她把他当成了君慕。

他轻轻把女子抱入怀中，嘴里再说着什么，小九听的不太真切。

却有一种忧伤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使杏眸渐渐变得通红。

随着时间的逝去，女子本来一身雪白的衣裙已被鲜血染成了妖娆的红，红的刺眼……

在女子垂下手的那一刻，小九似乎觉得心被挖走了一块，失了魂。

“不……”男子悲戚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她望着那个男子，只见他轻轻放下怀中的女子，纵身一跃，在长安城外似发了疯般的杀敌……

再没有清冷可言，再没有优雅可见，一切乱了……

当千千万万的敌人包围着他时，小九想上前，却怎么也动不了身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无数的刀剑之下……

眼泪流的更加猛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就是止不住的掉眼泪。

＊

“小九，小九。”

是谁在唤她？小九朝着四周望去，却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主子，小九这是怎么了？”君淼望着躺在床上双眼通红，眉目紧锁的小九，担忧的问道。

“被梦魇困住了。”白衣男子眉目清冷一片，如墨的眸内是掩不住的忧虑。

“君淼你先去打一盆热水来。”他淡淡吩咐。

君淼应道，连忙退下去打水。

屋内只剩下君慕，君慕望着小九悠悠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随后如玉的手拿起小九手上系着的铃铛，“叮铃铃，小九乖，随铃走。”

小九隐约听到了铃铛声，本来混沌的意识顿时清晰了，顺着声源慢慢摸索。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小九渐渐看到了一丝光亮……

“嗯……”小九缓缓睁开眼睛，呆楞了几秒。

湿润的触感使得她回神，看着君慕那张秀美无双的脸，扯了扯嘴角，“阿慕……”

“嗯。”君慕拿着毛巾细细擦拭着她的脸，淡薄如水！

“小九刚刚做了个梦……差点就醒不来了……”她轻轻呢喃。

君慕动作一顿，“不会。”因为你有我在。

“嗯，不过好在我听到了铃铛的声音，然后我跟着铃铛的声音走……才醒过来了。”

摄魂铃可破梦魇，如若小九不是戴有了摄魂铃，恐怕早就受不了梦魇的瘴气。

“小九刚刚中了梦魇。”君慕把毛巾擦了擦手，放进了洗脸盆里，示意人拿走。

“梦魇？”她抬眸望着他，有些不解。

“嗯，心灵深处的结。”他语气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