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票订在三天之后。
看着洁白如纸的房间,我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如果一定要带走的话,我只希望将所有的回忆,美好的,痛苦的,打包就好。最珍贵的东西,只有这些吧。其他的一切,都只是身外之物。
没什么可悄悄进行,也就无所谓进行,只是静等着离开那一天的到来就是了。
窗外的天,已经没有了阳光灿烂,阴雨绵绵不停。天开始变冷,我的手和脚已经开始了没有温度,就像躯体包裹着的那颗碎心一样。
明天就要离开了,终于要走了。
电视里响亮的声音播报着整点时间,今天,十月十五日,这个日子,院长妈妈的生日,我的生日,我们共同的生日。
时间就这样无情地让我走到了三十岁。
三十,而立的年龄,我却一无所有。
没有院长妈妈的生日,过与不过没有什么区别,就这样静静地呆着,静静地想念,静静地等待明天的到来。
此时此刻,岁月静好。
“姐,姐!”小飞的声音从楼道传来,穿透整个房间,夹杂一丝着急,一丝激动。
强迫自己从回忆中出来,站在窗前太久,腿脚麻木到不行,动一下,里面就像有千百万只蚂蚁在咬着肉。
“姐,你在这啊!我叫你你怎么不应一声呢?!”小飞推门而入,声音中带着一丝怜爱和责备。
用力跺了两下脚,我艰难向他迈进一步,迎上前。挤出个难看的笑脸,轻轻拍了拍他已经挽上了我的胳膊的手。
“姐,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他眉眼一抬,神秘兮兮的样子。
“怎么了?”
“嗯。。。。嗯。。。。”小飞嗯嗯半天,却还是将已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他重重地咽下口水,用力一甩头:“算了,还是让队长亲自告诉你吧,这事儿,我说吧还不太合适。”
说完他冲门口大喊:“队长,你倒是进来说啊,我要说了一会你又该说我多嘴了!”声还没落,连亦铭端个杯子边喝水边走了进来。
“队长,你赶紧说吧,姐,我先出去了啊。”
不解地看着连走带跳往外走的小飞背影,这神秘的样子,怎么了?
“左然,”连亦铭放一下水杯,朝我走了过来。他轻轻拥我入怀:“生日快乐。”
轻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听着他说的那声温柔的生日快乐声,我却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生日,却不快乐。这就是真实的我。
我不快乐。快乐在院长妈妈去世时,消失掉一半,在公公婆婆去世时,消失掉一半,在那一张张离婚协议书面前,消失掉一半,在宝宝离开我的身体时,全部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