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夜晚,我失去的不止是两个孩子,还有这孕育宝宝的温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留住。。。
“左然,你怎么站在这啊?进去坐吧。”陈航科室的护士从远处走近,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回过神,我逃也似地离开,沿着楼梯拼命往下走,想跑,可是脚步是这样沉重无力。。。
冲进雨里,我抬着头,努力想寻找到太阳,寻找到一丝光亮和温暖。贝贝的话就像点读机,在我的脑海里反复地循环播放着。我面无表情,我不知所措,我心如死灰。
雨水打进眼里,生疼生疼,我却倔强地不肯低头,不肯闭眼。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老天对我这样残忍?!
没有人回答,四周只有淅沥的雨声,和过往的轻巧脚步声。
眼睛终于酸楚,酸在睁不开,酸到似乎有液体要流出来。好冷,冷到骨子里,冷得浑身颤抖。
蹲下,我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臂,用力,再用力。
如果能像个蜗牛一样,蜷缩在自己的小屋子里,外界的一切喧嚣都与自己无关,那多好!可是我的壳在哪,为什么到哪碰触的,都是自己的血肉身躯?碰得体无完肤,碰得遍体鳞伤。
终于敌不过苍天,敌不过这凄厉的雨水。它们就像刀子一样打在我身上,生疼生疼。终于还是低下了这倔强的头,空有一腔所谓的自尊有什么用?什么都没有了,都回不来了。
一双手搭上我的肩膀,将我搂进怀。
“左然。。。”手的主人深情地呼唤我。
我多想逃开这个男人,这个剥夺掉我所有权利和幸福的男人。
“左然。。。”
用力将他推开,两个人都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我不顾一身的泥水,连滚带爬,想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脚底却像踩在西瓜皮上一样,一步三滑,我直接趴在了泥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左然,听话,我们回房间去,好吗?”连亦铭将我从泥水中拖起,心疼又难过。
摇头,拼命摇头,挣脱,拼命挣脱。
连亦铭不顾我的挣扎,一把将我横抱起,大步流星上了楼。
“左然!左然!”贝贝跟在连亦铭的身后,惊惶失措地大叫着:“你这死孩子,怎么忽然跑了出来啊!”
“贝贝,先别忙着责备左然。你赶紧准备套干净的衣服换下,亦铭,赶紧把左然抱回床上,我立刻为她检查下伤口。这伤还没好利索,千万别感染了。”陈航的声音从无处由远及近,惊慌中保持着最大的镇静。
“好好好!我马上去准备。陈航,你可给左然看好了,啊。我求求你了!”
“贝贝,你先去弄东西,一惊一乍地别吓着左然了。”连亦铭转头看向贝贝,下巴的雨水甩在我的脸上,我无声地盯着他的下巴,晶莹的水滴摇摇欲坠。
“放心,会没事的。相信我!”连亦铭对上我空洞的眼神,传递给我一个坚定的信息。可是,我已经对他失去最基本的信任和依赖,这些话,飘荡在空中,久久落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