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竟然睡得格外地踏实。夜里做恶梦时,我还没有惊叫出来,连亦铭已经在我耳边轻轻说着“别怕,我在这”,他的手似乎一直保持着从背后搂抱我的姿势,不是曾变换过。
早晨竟然也难得地熟睡着,连亦铭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我都没有感觉到。等贝贝来拉被子大骂着我“懒猫”要我起床时,我才知道这一觉竟然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被窝里温暖如春,我似乎还能感觉到连亦铭的味道。
吃着贝贝准备的早餐,我才看到她胸前挂着的“临时出入证”的牌子,上面还戳着部队的公章和连亦铭那熟悉的签名,我很是奇怪。
“你们家那位给的,说让我出入方便些,”贝贝无聊地拨弄着手指:“唉,要不是他今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求我让我来和你做伴,我才不稀罕来呢。”
听着贝贝的话,喝着稀饭的我心里涌出小小的感动。不管怎么样,他愿意为我放下身段,我选择相信,这一刻他是真心对我的。
吃着吃着胃又翻腾了起来,一张嘴,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回到桌面,贝贝刚收拾过的桌面狼狈不堪。
“对不起,贝贝,我。。。。”一句话没说利索,嘴再一张,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好难受。
“左然,你这样不行,听话,一会我们去医院看看。”贝贝轻拍着我的后背,作出个重大决定,这决定根本都不需要跟我商量一番。
“贝贝。。。”
“身子是自己的,看病也是为你好,再说,”她白我一眼:“你们家那口子再三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我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要不然,我就该考虑我的头该往哪搬家了。”
“我。。”
“没有商量的余地,你今天必须去医院。”她将我拖进沙发,然后转身收拾残局去了,不再理会我。
在贝贝的再三拖拉和强硬态度下,我最终还是乖乖跟在她屁股后面出了门。她放狠话了,说如果我今天不去医院,她以后不再踏进这里半步。虽然我知道她的威逼利诱带的表演成份比较多,可是乍一听她这么说,我还是瞬间就听从了起来。
在房间里呆久了,走出来我还极度地不适合。车水马龙的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这一切,我似乎离开得太久了。我紧紧挽着贝贝的胳膊,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会让我找不到。
右手半吊挂着,胳膊肘儿总是有意有意地碰触到他人,实在烦了,我将挂着的纱布取了下来。其实手腕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除了偶尔有些隐隐地疼,除了用不上力,除了手掌颜色较之肤色有些许差异,其他已没任何不适。
是连亦铭他们担心,总幻想着还有一丝希望,所以总不肯让我将纱布取下。所以,我一直顺从着。我已经够伤心够绝望,我不想让他们都跟着我一样。
毕竟,有希望,怎么看这个世界都还是美好的吧。
“左然,别紧张,只是去看个小感冒而已,别老是自己吓自己的。”贝贝感觉到我手掌的用力,拍拍我的手,冲我笑得很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