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连亦铭出去洗刷,我关了灯上了床。贝贝不在,没有人帮忙为我宽衣解带,我一只手无法完成,所以,就这样将就将就吧。没有贝贝在的被窝也这样冰冷,四月底的季节,为什么我还这样感觉到冬的寒冷?
正胡乱想着心事,灯却亮了起来。连亦铭穿着背心短裤走了进来,他不理会我惊诧的眼神,站到床头,看着我:“从今晚开始我在这睡。”
看他的架式听他说的话,我却很是平静。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间会有这种做法,小飞刚刚出门前在他耳边叮嘱的那句“看好我姐”虽然说得很轻很轻,却还是让我不经意地听见。他们是怕我一个人会想不开吧,所以要好好看着我。其实刚才我只是想看看受伤的手腕到底怎么样了而已,我没有想不开,我也不可以想不开,我要好好活着,我得好好活着。
我稍稍挪了挪身子,将床的一大块留出。其实我睡觉一直不怎么占地方,从院长妈妈去世后,我就习惯蜷缩着身子睡觉。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我才觉得有安全感。
连亦铭轻轻上床,钻进了被窝。
我用后背背对着他,无视他的任何动作。其实我很紧张很紧张,枕边除了院长妈妈呆在,一直都空白着。嫁给连亦铭这么久了,我却已经习惯一个人的床,一个人的晚安。
“你不能这么侧睡,对手掌血液的循环不好。”他自行将我的身体掰正,让我脸朝上。我叹口气,转身朝左蜷缩。
“左边压着心脏,对心脏不好。”他又私自将我掰了回来。不想再和他纠缠,我顺着他的意脸朝上,闭着眼睛不再理会他。
灯关上的那一刻,我暗暗吐出口气。可是,耳旁重重地喘息声,却依然让我的心紧紧纠结着放不下来。
转身,我再次将自己背对着他蜷缩了起来。
“为什么身子这么冷?”他的身体慢慢地靠近我,我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他将身子紧紧地贴着我,手臂紧紧地将我搂住。他的身子是那样地暖和,温度沿着我的后背,我的脚尖,到达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他那铿锵有力地心跳声,声声震得我的后背发麻。他的额头,紧紧贴着我的左耳垂,一张一吸的呼吸气息声,在我耳边轻轻回响。
“多吃点东西,你太瘦了。”他轻轻在我耳边说道。
我没有说话,眼角却开始湿润。这样的场景我许多许多次,许多许多时候,许多许多时间想像过,期盼过,向往过。那个时候的我,整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吸引着我无数的目光和关注,我的世界只为他而存在,我的所有梦幻,只与他有关。
“睡吧,不早了。”他轻轻将我的思绪打回原形。
身体慢慢有了温度,让我终于体会到“温暖”这个词的含义。习惯没有温度的被窝,习惯手脚的冰凉。当这我已经忘记是什么滋味的感觉又重新回来时,我的心里却五味杂陈,没有惊喜,没有激动,没有兴奋。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一滴又一滴,到后来像扯断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眼泪淌到连亦铭的手臂,好烫好烫。
“乖,不哭。”他的手轻轻触摸上我的脸,将我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然后,用力,更用力地搂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