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红玉后，我决定趁着贝贝出去的时候，找陈航好好谈谈，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关于我的右手，虽然我能了隐约猜测到什么，可是我要陈航作为大夫，亲口告诉我一切。我不想总是活在欺骗中，活在他人的敷衍安慰中。

“陈航。。。”看到陈航坐在办公室书桌前奋笔疾书着什么，我在门口静等了许久，看到他合上为讲义夹，我才怯怯地走了进去。

“左然，你怎么来了？”陈航惊慌地将讲义夹塞进背后的橱窗，不自然地和我打招呼。

“陈航，我想知道我的手的情况。”我吃力地抬了抬右手。

“呃。。这个，我现在要去查房，你还是先回去吧。”陈航拿起听诊器，眼神躲闪地就要往外走。

“陈航。。。。”我转身，叫住他，眼泪也就在这一瞬间滑落：“陈航，这是我的手，我难道连知道它的真实情况的权利都没有吗？”

“左然，我。。。”陈航看见我的眼泪就慌了手脚，他伸出手，笨重地为我擦拭着：“左然，一切都还有机会的，所以，现在还不适合下结论，你相信我，好吗？”

“这是我的手，它每天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它的变化的。”我将挂脖子的纱布取下，左手努力将它抬起，它是那样软弱无力，手掌都耷拉了下来：“我每天用它弹着钢琴，我靠它养活自己，它的任何细微变化，我都能够感觉得到。”

“左然，我已经和北平的导师联系好了，他会在忙完这几天的学术交流后赶到这的，相信我，我的导师一定会把你的手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的。你依然可以弹琴的。”陈航用双手轻轻地将我的托起，眼神坚定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摇摇着，对上陈航的眼睛：“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告诉我，陈航，别让我胡乱猜测，好吗？”

陈航无奈地看了我四五秒，转身，拉开了房间窗户的百叶窗，灿烂的阳光照进房间，显得格外明亮。可是，他的眼神却没有阳光的灿烂。

“刀口深入，伤及动脉，整个手掌神经都受到一定影响。”陈航努力想用轻松些的语言来形容它，可是我听着，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从头到下，越来越冰凉。

我无力地后退两步，陈航慌忙上前扶住我：“左然，没事的，过两天我们再为你做一次手术，复合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看了看陈航的眼睛，充满希冀。我走到窗户前，抬头，想看看外面的天空，可是刺眼的阳光却让我睁不开眼睛。

“所以说，这只手基本上就算废了，是吗？”声音怎么这么颤抖，是害怕，还是绝望？

“左然，我是医生，你要相信我啊。”

我笑了，这个时候，我都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我还能够笑得出来：“陈航，谢谢你，每次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我的真心话，每次自己最痛苦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他都会在我的身边照顾我，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