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轻好轻,一直向上飘,上面的风景真好,云朵像棉花一样在身体四处飘动,我伸手摸摸,好柔软,好温暖的感觉。不远处看见院长妈妈微笑地冲我招着手,亲切地叫着我“左然,我的孩子,你来了”,我伸出手,激动地边跑边叫着“妈妈”。可是,天空却一下子暗了,暗得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哭了,伸着手四处乱撞,边哭边喊着:“妈妈,你在哪啊?你不要然儿了吗?”
“左然,左然。。。你醒醒啊!”有人叫我,声音好熟悉啊。可是,为什么不是院长妈妈的声音,她去哪了,她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左然,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啊,左然!”
“妈妈,你在哪?你出来见见然儿啊?”我伸着手胡乱挥舞,手被一双大手紧紧握住。
“妈妈,是你吗,是你吗?”我激动地要哭了。
然后,我就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贝贝花了的脸,和陈航焦急的脸。
我头疼欲裂,院长妈妈呢?她在哪,她怎么不见了?我抬着脖子,努力地四处张望,白净的病房,除了眼前两张脸,其他再无一人。
“左然,你可醒了,你可吓死我了。”贝贝捂着嘴哭了出来。我努力冲她张张嘴,想给她一个微笑。
“左然,你别动,小心扯到到伤口。”陈航坐在床沿,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一只手拼命地摁着我的肩膀。
“陈航。。。。”我张了好多次口,终于从喉咙中挤出了两个字。
“听话,左然,别乱动,”我看到陈航的眼眶红了,他努力地吸着鼻子:“你乖乖躺着,什么话都别说。”
他回头冲正在抹眼泪的贝贝说:“你拿棉签沾水给左然擦擦嘴唇,看样子她也渴了。”然后冲我勉强一笑,摸着我的头轻轻对我说道:“左然,我出去一下,你要听话哦。”
我缓缓冲他点了点头,他起身为我弹了弹输液管,咬着嘴唇走了出去。我的眼睛努力跟随他的背影,看到他用手掌擦拭脸,他哭了吗?
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我叫了句“贝贝”,想伸手去擦拭她涌出的眼泪。努力想抬起右手,却发现自己稍稍用力,手腕就传来锥心的痛。
“你别动,你别动啊?你不知道你这只手不能随便乱动吗?”贝贝哭喊着摁住我的右手臂。
“贝贝,我的手。。。。”
“没事,只是破了皮,休养几天就会好的。”她的眼神四处躲闪,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在敷衍我。
我没有力气再去追问什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腕的疼痛阵阵传来,我知道,它并不会就像贝贝说得那么简单只是破了皮而已,那红得我恶心的血液仿佛还流在我的眼前,那么多的血,就像流不尽的溪水。。。。
“左然,没事,真的没事的,你相信我,相信陈航。他是最好的大夫,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贝贝轻轻靠在我的胸口,低声抽泣着,这哭声让我难过,让我心疼,我开口,想安慰安慰贝贝,可是话还没出口,眼泪已先顺着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