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卫生间出来时,连亦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在紧张地到处找我。看见我光着脚在地上走,他连忙拿着我的拖鞋过来。我却没有理会他,光着脚上了床,然后裹起了被单。
连亦铭咬着嘴唇想说什么的的样子,喉节动了动却咽了回去,什么也没说。他把我的拖鞋在床底下放好后,拧开台灯坐在了空前的办公桌上。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我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我盯着他沉思的背景,久久不有眨眼睛。
这两天,无论是左小飞还是我,对他都是不冷不热不看他,他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会很无奈地叹叹气。以他的脾气,他应该是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的,不破口大骂也会火冒三丈。可是他却反常地让我很不习惯。习惯他冷面无情的样子,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愈发使我的心里七上八下。
或许他感觉到了我在看着他,却缓缓地叫我“左然”,没有转身。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我惊讶加慌张地转了个身,把后背重重地压在了床上。我“啊”一声立刻坐了起来,想摸摸后背又不敢,只有龇牙咧嘴地大口喘着气。
连亦铭听到我不正常的声音跑了过来,看到我痛苦的表情知道是我的伤口痛了,撩开我的衣服看了看,说:“是压着伤口了吧,没什么大碍,注意些就行。”说完扶我趴了下去,替我盖好被单。
我依然痛得厉害,趴下后还在不停地喘着气。连亦铭没有挪身子,一直站在床边看着我。等我气息平顺了,他开了口,又叫了我一声:“左然。”这一次我没有再大惊小怪,背后的伤还在不停疼痛不停地折磨着我,我已不敢轻举妄动。他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有耐性等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愿意地告诉我。”说完头也不回坐到了办公桌前,眼睛盯着窗外漆黑一片没有说话。许久,他才叹了口气,认真地处理起了事情。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又陷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就算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又能怎么样呢?除了给他平添几份难过和痛苦外,还能带给他其他什么?我已不再是曾经的我,不会再眼巴巴地等着他盼着他,不会再急着想把所有的事情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不会再有强烈地想依赖他依靠他。他或许还是过去的他,而我已不再是原来的我。
经历过太多事情,我已习惯把所有事情压在自己的心底深处,让它尘封。因为我已深深地认识到,有些事情不管我再怎么说,它都已然发生,无法阻止,无法重来。
想着想着,思绪已经飘远,变得不受自己控制。不自觉地记忆又回到了那些个血雨腥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