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醒了过来,确切地说是被疼醒了。麻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褪了去,我感觉后背就像火烧一样难受。我拼命地用手抓住床单咬着枕头,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音。连亦铭的声音响了起来:“你醒了,感觉。。。”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已经疼得叫出了声。
连亦铭慌了,问道:“你哪里不舒服?”我连续喘了好几口气,艰难从嘴里蹦出一个字:“疼。。。”他听了,不知所措,连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不一会季院长和几个医生跑了进来,连亦铭忙拉着季院长说:“季院长,这,这。。。”季院长掀开床单看了看我的后背后,忙安慰道:“是麻醉醒了。”然后低下头和蔼地对我说道:“闺女,没事,伤口在慢慢愈合当中,很快就能恢复好的。只是这两天会疼些,你要忍住啊。”说完又回头对着连亦铭道:“这两天你最好守着她,我怕伤口会反复无常。”只听见连亦铭说了句:“好的。”然后就听见一行脚步远去的声音。
连亦铭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替我把床单拉到脖子处,压了压,然后就干坐着,没有说话。我没有看他,也没有力气看他,只知道伤口疼得我不断呻吟,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的,头一直不清醒。
随后两天连亦铭果然一直陪在病房里,医院在我的病床边加了张折叠床供他晚上睡觉。他让手下把办公的东西都搬了过来,然后经常是坐在医院窗前的办公桌上,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许一下午。中间总是有“报告”的声音此起彼落,他总是轻手轻脚轻脚地出去,再轻手轻脚地回来。
左手飞每天的饭点准时出现,要不是拎着鲜鸡汤就是拎着鲜鲫鱼汤,还非得亲自喂我吃完后才肯离去。他总是视连亦铭为大仇人,进进出出都无视他的存在,还总是撇开脸眼睛瞪得老大。连亦铭也少见的好脾气,一直没有和他计较。
一天晚上,左小飞因为有事还没来,连亦铭怕我饿着,就让人从医院食堂打了饭菜回来。我本想自己动手吃,可是他却拿着勺子不让我碰。他固执地拿着勺子喂我吃饭,我百感交集。这个骄傲的男人,如今这是怎么了?他一向最恨我的,可是为什么却忽然间像转了性一样呢?他到底想的是什么?
他笨手笨脚地喂着,我心不在焉地吃着,各想各的心事。没有交流,没有语言。正吃着,左小飞冲了进来,一看到正在喂我吃饭的连亦铭,冲上来打翻了他手上的饭盒,顿时饭菜四溅,撒得被单地上到处都是。左小飞一脸气愤:“不用你喂我姐。”说完倒是手中饭盒的汤,端起喂起了我。我摇摇头推了开,示意他收拾。他不肯,执意要先喂我吃。我无奈,张开了口。
连亦铭看了看左小飞,没有说话,伸手将我的被单收了去,放在地上后又将柜子里的新被单拿了出来盖在我身上。然后用扫把将地上的东西都扫了去。扫地的时候左小飞还故意为难他,扫把到脚边不但没有抬脚,反而故意踩在扫把上。我一看两个人都火药味十足,忙拉了拉左小飞,他才不情愿地走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