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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太多假,酒店对我下最后通牒了,限我今天必须上班,否则视为自动离职。我早早地起了床,涂好药膏后,在伤口表面又加了层厚厚的纱布以后,我才穿好衣服,慢慢挪向酒店。

红玉在门口焦急等待我,一见我出现立马迎了上来,边拉我的手边带着哭腔责怪到:“这些天你都跑哪去了?害我天天担心你。”我握紧她的手,安慰她:“家里有些事情。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红玉听罢胡乱地抹抹眼睛,冲着在大门口的人挥手道:“王姐,你看,左然回来了。”王姐闻声快步走了出来,看了看我的脸色:“左然,你还好吧。脸色怎么这么憔悴苍白啊。”我应声:“谢谢王姐关心,我没事。”王姐听罢,松了口气:“回来就好,好好工作吧。”我用力点了点头。

涂了一个星期的药,伤口依然往外湛着血水,没有丝毫凝结的样子。我害怕在任何人面前停留,我都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难闻味道,别人应该就更不用说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决定去找陈航看看。

陈航今天坐诊,排队看病的人很多。我挂了号,跟着人群在门外静静等着。门口护士的一声“下一位”惊醒了思想飘远的我,我看看前面已经空空的座位,起身跟着护士进了门诊室。陈航在整理着桌上的病历,头也没抬问道:“你哪不舒服?”见我半天没应声,抬头。看到我的一瞬间,他格外激动:“你这些天都跑哪去了?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你为什么不来看病?。。。”噼里啪啦说完后,他看我脸色不对,忙从桌对面绕了过来,拉着我的手紧张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摇摇头,正想开口,护士领了两个人过来:“陈大夫,你的老朋友过来了。”

然后,我看到一身便装的连亦铭,带着我在灯会上见过的女孩走了进来。连亦铭看到我,有过一刹那的奇怪,很快回过神,指着边上梨花带雨的女孩说:“我们部队的李菲儿李记者,她的腿不小心摔破了皮,刚好在这附近,所以带她让你过来看看。”他边说边扶着李菲儿坐了下来,一脸地焦急。陈航蹲下看了看,对连亦铭说:“没事,只是擦破点皮,上点药就好。”说完示意旁边的小护士弄。然后他拉起我的手,对连亦铭和李菲儿说道:“我这还有个病人需要检查,你们等我一下吧。”说完把我拉进了帘子后面。

不等陈航示意,我已经自觉地躺在了小床上。陈航让我把上衣脱了,我犹豫着脱了下来。他轻轻地扯下伤口表面的纱布,纱布离开伤口一瞬间的伤痛,让我不自觉地咬住了自己的拳头。等他所纱布都取了下来时,我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了。

陈航拿着酒精棉,轻轻地说:“左然,我要给你的伤口消毒,可能会很疼。你要是觉得难受,你就喊出来吧。”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酒精棉碰到伤口,伤口就像撒了盐一样火烧着,我忍不住地“啊”了声,眼泪也同时跟着流了下来。陈航停下手中的动作,无奈地摸了摸我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左然,对不起。我知道你很痛。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想哭你就哭出来吧,这样或许会好些。”我死命咬着已经牙印出血的拳头,倔强摇摇着,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对他说:“我不哭,我要坚强。”可是哽咽的声音,连自己都骗不了,能骗得了别人吗?

陈航听了我的话,震了震,扔掉手中的棉球靠近了我:“哭只是情绪的一种宣泄,跟坚强无关的。”我仍然固执地摇着头。陈航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着手上的活。他看着我想哭却拼命忍着的样子,于是试图通过对话来转移的我视线:“左然,我们来聊聊天吧。”看我没有说话,他自顾自地问道:“你为什么觉得哭就是不坚强的表现呢?”我听了,愣了半响。陈航接着说道:“其实,我觉得哭是很好地一种感情表达。”我沉默半刻,悠悠说道:“院长妈妈他们不喜欢我哭。”陈航看我接话了,脸上窃喜,又问了:“院长妈妈他们?他们是谁啊?在哪呢?”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无声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院长妈妈是我在孤儿院的妈妈,还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天上了。”陈航惊得手中的棉球掉了下来,他慌张地替我擦着眼泪:“对不起,左然,我不是故意问这些的。你别哭了,好吗?”

哭了一会,我停了下来。陈航已经替我消好毒上好药膏,我揉揉枕得有些麻木的手,穿好衣服,胡乱地抹了抹脸,在陈航地掺扶下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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